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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却发现所有东西都在那儿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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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隔壁微景观店的老板,一般会点美式或者手冲,她来点单的话,你记得给打六折。”经理在她走后引荐道。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过’彼此容颜”。

    那天居然恰好也是1月26日!

    我不知道这冥冥之中是否有些玄妙,但事实确实证明了这份不一般。

    然而,在那天上午彼此致以的微笑中,绝对不包括对那一个月电光火石的幻想。

    让人倍感具有汤唯神韵,也许并非只是容貌相似所致,穿着和配饰更具指向性。尤其是左腕那只同款RADO的Centrix晶萃开芯腕表,那是在P市东方新天地直营店开幕时同步发布的。而之所以一眼认出,是因为我极为青睐那个系列象征着七夕鹊桥的倒月牙状的表盘。当然,因为身姿婀娜,立体小西装,连衣裙,风衣……都可以随着她曼妙的曲线奏出温婉大方,却别具一格的乐章。

    起初在前台等候的时候,她常穿着一双黑色Dior浅口高跟鞋,左手插在口袋里,身体靠着墙,右腿交叉至与左脚并排。而即便肌肉被迫压,小腿线条却依然自然流畅,优雅庄重。右手拿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指甲是褐红色,嵌着些晶莹的颗粒,当拇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前台的3盏吊顶灯散落的白光,总会被当作炮弹“吸入”,再通过那些颗粒“炮台”,“打入”我心里……

    而后来,她不再刷手机了,总是双手都插在口袋里,身子连着头都侧靠着墙,看着我们工作……我不再记得她后来的各种装扮,只记得那时候,她柔顺秀发上灵动的高光,精致面容之中藏匿着的粲然,偶尔举起手,略微晃动脑袋,轻轻将飘至额前的几缕“黑丝”,撩拨到耳后,指甲变成了甚至有些明艳的深红色……

    她的美式不要加丝毫糖奶而且会多加一份浓缩液。

    “你做好之后麻烦送到隔壁哈,我店里有客人先去看一下!”

    “好,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两份浓缩液做成一杯,而是一份一杯做成了两杯。做好之后我并没有急着送过去,看见她店里的客人走后,我恰好忙完手里的活儿,第一次走进她的店里。

    “一大早来,空腹喝这么浓的咖啡对胃不好,我给你带了一份甜点你可以先垫垫肚子,咖啡我也给你做成2份,淡一点,慢慢喝。”

    ……

    着实是个非常“恢弘”的微景观店,每一个作品都承载着惊人的创造力!

    而一切都得从她桌边的一个圆形景观说起。

    在那个球形玻璃罩里,底层金黄土壤之上,中轴线上是浅绿色的细沙石,模拟出溪水的模样;两侧“遍布”着灌木丛、野草以及荆棘。灌木丛不规则地排布,野草夹杂在丛间而生,高低起伏,连绵不绝。荆棘则穿插显现,整体在完全不规则的布置下,反倒极为紧凑而活泼。而一棵老树根伴随着蔓生的藤曼,横亘在溪水之上,连接“两岸”。树根附近,点点青苔,伴随着花丛若隐若现。大概底部置有加湿器,烟雾缭绕,清香恣意地跃动……

    马哲里有个观点:“必然寓于偶然”。

    “偶然”是指,我恰好很喜欢波德莱尔、惠特曼和聂鲁达的诗歌。聂鲁达《一百首爱的十四行诗》中“早晨”里的(4):

    “你将记得那变化莫测的溪谷,

    在那儿悸动的香气上扬,

    有时候飞来一只鸟,穿着

    水色和悠然:冬天的衣饰。

    你将记得那些大地馈赠的礼物:

    暴躁的芬芳,金黄的泥土,

    灌木丛中的野草,疯狂蔓生的树根,

    利如刀剑的奇妙荆棘。

    你将记得你带来的花束,

    阴影与寂静之水的花束,

    仿佛缀满泡沫的石头般的花束。

    那段时光似乎前所未有,又似乎一向如此:

    我们去那里,一无所求,

    却发现所有东西都在那儿等候。”

    而“必然”所在,大概就是最后这三行吧……

    我弯着身子,仔细欣赏了许久,她走至我身边,带来的风里,荡漾着沉香,侧过头来,欠身问我:“很喜欢这个景吗?”

    一齐直起身子,香氤,四处窜动,乃至不停地在鼻尖萦绕。对了,她的身高于我而言实在完美,因为她只需微微抬起双眸,仰视,我也只需微微低下眼睛,俯视,即可……

    “我喜欢聂鲁达。”说完我深沉地笑了笑。

    她一时失语,大概吃了很大一惊,呆呆地望着我。

    “我是第一个看出来的人吗?”我接着笑问。

    她慢慢缓过神来,眼神迷离无措,“嗯!”

    那一天是1月28日,“早晨”10点28分,我们彼此的目光,交织了大约128秒。

    其实这首诗,我觉得可能源于她的某个故事,她此前一定有独特的理解,我也问过,但她缄默了。

    我想,好戏的主角,不一定永远只能给一个人演,每个灵魂都可以让主角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我的真实身份在那天也被她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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