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中文网 > 女记者的非常情路 > 第五十四章 爆竹声声辞旧岁

第五十四章 爆竹声声辞旧岁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白金中文网 www.bjzw.com,最快更新女记者的非常情路最新章节!

    楚天舒吊在赵兴达脖子上失声痛哭,赵兴达那么高大结实,身上那么温暖,叫她恨不能直钻进他的身体里去,而一下子把什么都想起来了。

    楚天舒真恨当初自己有多么傻,竟然轻易就放弃了爱的权力,违心地嫁给了自己并不爱的刘安,全因为害怕赵兴达不可托付——他的确不可托付,但轻易就放弃了爱的权力就是她的不对了,她当初为什么就不敢为爱试对,而却敢为不爱试错呢……

    赵兴达过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搂住了楚天舒,哄孩子一样一只手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在她哭得轻一些了的时候柔声软语道:“大过年的,你这是怎么啦?遇着什么难心事了?还是受了什么委曲?要不就是梦游跑出来的吧——”

    “你才梦游——跑出来——的呢——”楚天舒像个蛮不讲理的孩子一样呜咽着一顿一顿道,马上就哭大发了。

    事实上楚天舒这会儿还真就愿意当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可以尽情地撒娇耍浑胡闹腾。如此一来,还真就好受多了。

    “好了好了,要哭就进屋哭好不好?屋里暖和,眼泪不会上冻。我现在可是要被你浇成冰流子啦——”

    楚天舒哭得正伤心,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了。

    “又哭又笑——癞*挤尿!”赵兴达这样说着,高兴地加劲儿在楚天舒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双手抱住她的膀子把她从他身上掰了开来。

    楚天舒赶忙抬手抹脸,这才注意到赵兴达只穿着件宽大的浴袍,而她冰坨一样冷,又蹭得他一肩膀的眼泪,应该早就把他冻透了。

    “哎呀——你哭起来怎么这么丑啊?!”赵兴达故作吃惊道,歪头伸过脖子,近在咫尺地直望到楚天舒脸上来。

    “讨厌!”楚天舒狠跺了一下脚道,一把扯过赵兴达的袍子大襟在自己脸上紧擦了两把,又故意擦了擦鼻子。这个过程中楚天舒约略感到赵兴达很有些特别——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动,静得特别。她放开了袍子,却登时傻了眼:赵兴达袍子上的*被她扯开了,里面竟什么都没穿……

    两个人都不说话,也不动,像是两块僵硬的石头。

    一会儿以后赵兴达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裹上了袍子,又抓起*,要系不系的当口停住了,抬起脸意义不明地冲楚天舒笑了,道:“要不——跟我一起进被窝暖和暖和?”

    “狗屁!”楚天舒突然双手往腰上一叉,瞪圆眼睛母狮一样吼了起来,“——你想趁人之危?!”

    赵兴达打量了一下楚天舒,马上笑眯了眼,道:“想哪儿去了?!”又无可奈何道:“那好吧,你等一下。”说完兀自进了屋。

    过一会儿赵兴达唤楚天舒进去。楚天舒进去后看到了一个衣服裤子全都穿戴整齐了的赵兴达,正站在桌前用打火机点烟。

    ——也说不上为什么,楚天舒心上忽然有了几分失落感,为了赶紧打消这种糟糕的感觉,她讥讽道:“哟,一个人呀——我还担心会撞上个**美人什么的呢!”

    赵兴达一面吸烟一面高兴地大笑了起来,又坏坏地闪着眼睛道:“你以为我还打算一枪二鸟、一箭双雕吗?”

    给许多事情一打岔,楚天舒发现她之前那种巨大的创痛感竟然减轻了许多,刚刚好像还有万语千言要对赵兴达讲,这时候差不多全没了,就只解释说她跟刘安吵架了,天太晚了,她想找他送她回娘家去。

    赵兴达家跟楚天舒家的格局上本来是一样的,只是赵兴达家没有间壁小屋,在楚天舒眼里便显得格外大。但是乱极了,半间屋子杂七杂八拖拖拉拉地堆满了衣物、被子、书、画纸,暖瓶、饭碗、茶杯、调色板以及各样画笔颜料,全都混在一起,也分不出哪儿是哪儿了。另半间屋子没什么家俱,支满了画架子。也有成摞堆放的画。墙上到处贴的挂的靠的也全都是画——国画油画素描人物风景静物写生什么都有,有些垂落了一角或半面,既是落寞的,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

    楚天舒不愿意听赵兴达嘻皮笑脸地说那些“小两口打架不记仇,晚上睡着一个枕头”之类的废话,朝那些画走了过去。忽然她笑了起来,打断赵兴达道:

    “哈——这还真有个**美人啊!”

    楚天舒看到了一幅画着一个**女人的油画。整幅画的背景色彩如同长风横贯的夜空,深沉厚重的条条道道里确乎有劲风的影子,让人一搭眼便觉得冷。

    **女人却安之若素,她是曲腿斜向的一个坐姿,画面上却没有任何坐具,就好像她是坐在寒冷的夜空里的。

    女人却不怕冷,纤长的脖颈绷出优美的筋络,托举出一张饱满玲珑的鸽蛋脸,面容素净,目光悠远深长地凝视着远方,细看之下也还有些许的迷惘不安在里面,就像是给什么吸引住了,若有所思。

    女人一双莲花般的*是从浓郁性感的棕黄色和象牙色里一层层脱出来的,有着温润的质感和劲拔的柔韧度。右手抬起来轻轻搭在左乳边上,纤长的手指随*微微弯曲起伏着,如同按响了一些柔美的音符,仿佛都听得见那美妙的乐音。

    ——梳着一个光滑古典的髻,沉在脑后。

    楚天舒从没见过这女人,凝神了半晌,道:“她真美!”她是由衷的,却也不由得有些嫉妒,想起了刚刚赵兴达在外屋系*时的情景——他真的就是因为尊重她才没对她下手吗?如果她真是他渴望已久的,如果她能像眼前这个女人这么美,是不是他就不会说那些废话了?也许……这些念头让楚天舒着实懊恼,她明明是想转移注意力的,却是旧愁未去,又添新堵。

    赵兴达吸着烟笑呵呵地踱过来,一路走一路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我要告诉你她就是个你信么?”

    楚天舒惊异地看向赵兴达,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赵兴达站到了画前,看了看画中的女人,认真道:“她真就是个——一个暗娼,天天晚上浓妆艳抹站马路的那种,这个时候也许不是在马路上,就是跟什么陌生男人在床上吧。”

    赵兴达轻浅地一笑,弹了下烟灰,也不理睬楚天舒大惊小怪的表情,看着画继续道:“看上去还挺高贵的——是吧?我跟哥几个常到广聚来饭店吃饭,有时候就会在街角儿看见她。只要她在,肯定过来招呼生意。当然了,当着别人我们可个个都是正人君子啊,谁也没理睬过她,但这并不等于我对她不感兴趣——呵呵呵——”赵兴达轻佻地斜了一眼楚天舒,楚天舒板着脸直瞪着他,他毫不在乎,继续道:“——你怎么理解都行。说实话,她一直吸引我,我在她身上看到了美与丑的强烈反差——她长得多美啊,甚至高贵,却干着这么下*的职业,我真替她可惜!”

    “你没看她那样呢——穿得恶俗不堪,妆化得跟鬼一样,总是抱着膀吸烟,一说话一晃头。我敢说过不了几年她准会像个巫婆一样又丑又可怕,又恶心又讨厌。”

    “——我就想不明白了,造物主给了她一副这么好的容貌,她怎么就混成这样子了呢?有一天没别人,我把她找了来。她以为我是要跟她干那事,进屋就把衣服脱光了。我也没拦着,给了她二百块钱,画了这张画。”

    “画之前我问了她的身世——我敢说,她过的那种生活对你这种城市大小姐而言,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她家在农村,她妈去世得早,是她爹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和她弟弟拉扯大的。她爹一直身体不好,几年前她刚满十五岁时就跑到江缘找活儿干来了。后来她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饭店里端盘子洗碗。有一天几个警察到饭店里排查嫌疑犯,发现她满面泪痕,眼睛都肿了,就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没别的事,就是她爸病得下不来床了,没钱上医院。”

    “几个警察当场凑了三百块钱给她,她当时感动极了,千恩万谢的。回头一个警察又来找她,问给她五百块钱她愿不愿意跟他发生性关系。她当时吓坏了,就点了头。她说那一次她差点儿没给那个警察干死。后来那人又找过她几次,再后来她就逃跑了。”

    “——想要来钱快她也干不了别的,就到大饭店里当了坐台小姐。几年后有一次她给一个客人当街毒打,在附近工地打工的一个小伙子冲上来救了她。半年后她嫁给了小伙子,两个人用积攒不多的几个钱在市区买下了一处小房子,恩恩爱爱地过了一年。”

    “——那时候他们又攒了点儿钱,正筹划着要开一家小饭店。却想不到有一天小伙子从建筑工地楼上摔下来,摔瘫了。黑心老板找了几个流氓到家威胁他们,给了不多几个钱就把他们打发了。给丈夫看病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为了生活她只好重*旧业——不甘心给人盘剥,便当了暗娼。”

    “知道么——她带男人回家睡觉,跟她丈夫就隔一道布帘子。”

    楚天舒被赵兴达的讲述深深震撼了,不错眼珠地直盯着油画中高贵美丽的女人,简直难以置信。

    赵兴达到桌前把烟头在烟缸里掐灭了又转了回来,见楚天舒还在对着画愣神,便道:“知道了画背后的故事,再看这画,感觉就不一样了吧?这就是生活,永远呈现着表面上没法直观的复杂性,叫人难以作出准确判断。”

    “再说这个女人,你能说她在画里显露的高贵就是假的吗?她的高贵在她的苦难里,我把它展现了出来,否则没有人能看得见——就连她自己也看不见,因为早已被血色的苦难和丑恶的生活淹没了。”

    楚天舒不错眼珠地直看着赵兴达,她从没听他讲过这么正经的话,又讲得这么好,以至于她都不能确定眼前这人到底还是不是那个“致命打鸡”赵兴达了。

    赵兴达就像是看穿了楚天舒的心思,嘴一咧笑了,眼神又恢复了惯有的轻佻,挑起一根眉毛道:“怎么着,以为我就下面好使,上面废了?”

    楚天舒气得哭笑不得,狠白了他一眼,道:“少耍流氓!谁还不知道你——‘上面’再冠冕堂皇,也是为‘下面’服务的——骗人而已!”

    赵兴达“哈哈”大笑,直道“精辟”,忽然闪了闪眼睛,很认真地道:“还真别说,你说出了人类生活的本质——还真就是这种‘上面’和‘下面’的关系——所以才只有外表光鲜,里面藏满了罪恶。”

    楚天舒接口道:“所以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蚤。’”

    楚天舒忽然意识到她跟赵兴达竟是越谈越投机了,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一种新奇体验,叫她的心里既高兴,又有点儿乱。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慢慢走动起来,打量着墙上的那些画。

    一幅铅笔素描又吸引了楚天舒的注意力。画的尺寸不大,横七竖八的线条勾勒出一带低矮的房屋和狭长的小路,不过房子上横七竖八的天线和电线电缆好像才是画面的重心。尤其是那些密实实地沉在屋檐下的电线,有些绞成了麻花劲儿,也有打着圈的,沉重得就像是古代拴奴隶的镣铐,拖坠着一个好像马上就要因承受不住而垮塌的人类世界。

    楚天舒认出来了,画里面就是他们这一带平房,却是自上而下的角度,叫她记起来从前见过赵兴达在房顶上作画。奇怪的是,画里的一切是变形的——呈现着球状的隆起和*。远处有个年轻女子的背影,好像已经陷进皲裂沉降的地面深处了,却依然无知无觉一般,漂亮的裙裾随风优美地掀动着。

    “这人是谁?”楚天舒指着那个女子问赵兴达。

    “这还用问吗?”赵兴达说时笑了,斜了楚天舒一眼。

    楚天舒这时候已经没有要同他斗嘴的意思了,她被画面本身吸引住了,感觉里面有种很特别的东西正在唤起她的思考,叫她*到了一种宏大又复杂的思维中,惊奇得像个孩子。

    随即楚天舒又发现边上还有两幅素描也是这种角度、这种变形的画法。一幅是一个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的男人站在两幢气派辉煌的大厦间,仰着脸,脸上是一副疲惫又迷茫的表情。因为变形,两幢大厦弯曲着,好像随时都会坍塌下来砸扁他。另一幅是一条给水泥护堤和整齐的栏杆围住的小河,河水无波无澜,污浊如*,一只死鸡和一头死猪浮在上面,后面是一排排漂亮的楼宇。

    “这是同一主题的一个系列吧?”楚天舒指点着三幅画道。

    “没错,我也是试验性随便画的。”赵兴达道,又饶有兴味地问:“那你说说看——该是什么主题呢?”

    楚天舒沉吟了一下,道:“还能是什么?是病态的生活呗——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楚天舒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动情,又接下去道:

    “人类是为了让自己生活得更美好,才创造了文明,发展了文明,却反成了这文明的奴隶,一代要比一代攀爬得更高才能享受到最新的文明成果。还要不断地推陈出新,就只有一代比一代更累了。到头来发现生活的高度是有了——越来越现代化、科技化了,可是属于这个世界和人心中的许多美好却都给毁掉了。而且——”

    楚天舒说得正起劲儿,却忽然停下不说了,眼睛在几幅画上来回扫着,突然双手一拍,欢欣地大叫了一声:“哎呀——我明白了,你画的是瞳孔嘛——你画的是人瞳孔里的世界——对不对?!”楚天舒兴奋地对着那几幅画指手画脚,却半晌也没有听到赵兴达有任何反应,回头一看,立刻不叫了,慢慢放下了手。

    赵兴达正不错眼珠地直看着她,就好像是不认识一样。她被赵兴达眼里火亮的光芒吓着了,很有几分胆怯。

    赵兴达突然一步跨到了楚天舒近前,拦腰一把抱起了她。

    楚天舒立刻惊惶得大叫,一面挣扎着。赵兴达却不管,他抱着她紧走几步到了床前,把她一下子扔到了床上,他则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双手按住了她,连声道:“别动!”“别动!”“——我就跟你说几句话——就几句!”他这样说着,大口*着,直到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我就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喜欢你——”赵兴达火亮的眼睛直盯住楚天舒,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轻轻地摇着头道,“——我早就知道!”

    “实话跟你说,跟我有过关系的女人个个都比你漂亮,但是你可能不相信,我从来也没有像喜欢你那样喜欢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我前妻。”

    “——我从来也没向你表达过,是因为我真的不能保证会像别的男人那样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不能保证永远只爱你一个人;更不能保证只跟你一个人*——你要是跟我在一起,说不定哪天回家就会看到我跟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

    “——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所以我从来也没敢碰过你,更不敢向你求婚,我怕我负不起责任来。现在我也还是不敢保证我不会犯我说的那些错误,但是天舒,我爱你!——真的,我一直都深深地爱着你!”

    “——你知道当初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了刘安我有多心疼?我就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我灵魂、让我不再孤独的那个人,而且我也早就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们一直都息息相通——”赵兴达的眼睛忽然一下子燃烧得火一样亮了,声音也急促了起来,道:“——你要是现在还愿意——现在我就向你求婚怎么样?!”

    赵兴达也不待楚天舒反应,马上顺着床头一出溜,单膝跪到了地上,一只手紧抓起楚天舒的一只手,道:“——我是真心实意的!天舒,嫁给我吧!我不能保证别的一切,但我保证从前到现在我一直都深爱着你——真的——越来越爱了!相信我,我别的恐怕不能满足你,但我一定会让你快乐的!我们在一起一定会非常非常快乐的!”

    楚天舒不哭了,惊奇地直望着赵兴达那双充满了热切期待的眼睛,半晌无语。突然她放声大笑,吓了赵兴达一跳。

    楚天舒这一笑却再也止不住了,很快就笑出了眼泪,挣脱了赵兴达,在床上打着翻翻笑,又揉肚子又捶胸,直笑到再也透不过气来了,突然扑到枕头上哀哀地痛哭起来。

    “哎,哎,哎——你可别又笑又哭的吓唬我!天舒,天舒,你到底是怎么啦——有话说话呀——”赵兴达急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猛然响起了一长串惊天动地的鞭炮声,楚天舒的哭声给淹没在鞭炮声中,整个世界热烈而喜庆……

本站推荐:总裁爹地惹不起神级龙卫重生之都市仙尊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覆手繁华锦桐蜜爱100分:不良鲜妻有点甜豪婿总裁爹地超给力官场先锋

女记者的非常情路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白金中文网只为原作者杨湘红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杨湘红并收藏女记者的非常情路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