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坦诚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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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心虚地扫了儿子一眼，喃喃道：“为娘何尝不知这道理？只不过她自己受不住了。”
想到高氏提及，那孩子不是项季宇的，她心里一动，半遮半掩地试探道：“再说，娉儿嫁去两年，没诞下子嗣，那边又意外怀上了……”说到这里，她迟疑了片刻，话锋一转，故意埋怨起儿子，“前些年若你知道避嫌，吕家那傻丫头也不会痴心妄想。要不是你惹下的风流债，她哪会听从高家女人的挑唆？你倒是说说看，中秋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郑氏将目光瞥向儿子，特意留意起他此刻的表情。
母亲这话，对齐峻有如当头棒喝，让他羞惭不已。
这话大哥之前也责备过他，只怪他醒悟得太迟，明白高氏别有用心时，为时已晚。
见他默不做声，脸上还有愧色，郑氏暗暗心惊，以为他在心虚，不由思忖：“那一晚难不成吕家贱蹄子真的巴上过他？怎地最后跟项家那小子又一起被捉住了？”
郑氏顿觉脑仁发疼，忍不住叹了声，问道：“那天晚上，你真喝醉了？后来到底发生何事？你妹婿怎会到画舫去的？”
齐峻不明白母亲话中之意，讶然地望过来，呐呐地答道：“儿子记不清了。可凭我的酒量，那晚上醉得甚是奇怪……后来，后来是朱护卫将我送回院子的……”
“记不清了？”郑氏喃喃重复。
齐峻想起那天晚上，若不是舒眉提前防备，险些着那两姐妹俩的道了，这让他更加懊悔不已。
见儿子这副神情，郑氏心里七上八下的。知道再问下去也找不出答案，她暂时放下此事。
见母亲不再盘问了，齐峻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赶紧就逃开了。
齐峻回院子的时候，正巧碰到舒眉跟一仆妇在说话，觉得那管事媳妇甚是生眼，他没有立刻进屋。
恰逢桃叶从院门口进来，见四爷等在外间，不由诧异地望了望他，问道：“爷怎么不进去？夫人一直盼着您回来呢！”
齐峻扬起头，问道：“里面的仆妇是谁？爷怎地从来没见过？”
桃叶忙福了一礼，跟他解释道：“月娘是前些天从南边赶来的——夫人娘家的人。后来被派去打理铺子了，今日回来汇报。”
齐峻点了点头。记起这位乃妻子之前跟他提过的陪房。
他抬起脚步，就走了进去。
只见这女子三十出头的样子，打扮干净整洁。一副利索能干的样子，心里顿时好感。见她朝这边行礼，忙说道：“免礼！听说你如今在外头替夫人打理铺子，为何不留在府里帮衬？”
月娘一怔，望向自家主子的方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舒眉忙起身跟齐峻打招呼：“相公回来了？”
齐峻点点头，虚扶了她一把，问道：“今天身子还好吧？！”
舒眉抿嘴一笑，答道：“劳相公惦记，妾身没什么大碍。”
“昨晚睡得可还安稳？”他又问。
舒眉点点头。
见姑爷对她家小姐颇为上心，月娘心头一喜。福完礼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望着月娘离开的背影，齐峻扭头向舒眉问道：“这妇人养过孩子没有？”
舒眉望着他，微微颔首。
“把她留在身边侍候吧！没几个月你就要生了。”齐峻神色凝重地提议道。
舒眉一怔。随即会过意来，点头应允：“妾身早就这么打算了。前段时间因他们两口子刚回到京里，人生地不熟的，就把他们派到铺子上熟悉熟悉京城，将来也好替咱们四房打理产业。”
原来打算这么远了？！
齐峻不禁想起上次。妻子跟他提过的分家之事。
看来，高家得势让她倍感压势。心绪不宁了。
想到这里，齐峻不知该跟她如何说起，将要离京的打算。他索性坐到了她的身旁。
舒眉见他眼神闪烁，以为郑氏跟他说了什么，忙趁机打探道：“相公是从到母亲那儿请安过来的？”
齐峻点头没有否认。
舒眉接着又问道：“母亲精神还好吧？！先前在霁月堂里，大嫂跟贺姨娘险些闹了起来，她老人家心里肯定不痛快。”
怎么没听母亲跟他提起？！
齐峻顿时蹙起眉头，问道：“姨娘跟她关系一直不是不错吗？如何闹起来的？”
见火候到了，舒眉也不隐瞒他，将霁月堂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后来，大嫂跟母亲低声说了些什么，妾身当时离得远，不知她如何解释那晚之事的。”言毕，她长长叹了口气，眼角余光觑向对面，暗中窥探他的反应。
果然，齐峻听闻后神色有些不虞，眉头拧得更紧了。
舒眉深感欣慰，看来他跟自己一样，猜出其中猫腻了。她心里稍稍放松下来。
“找机会，我跟母亲澄清那晚上的事。你提过的分家，还是等大哥的孩子出世后，承了爵位再说吧！不然，母亲定不会答应，或许还会对娘子有不好的看法。”说到这里，齐峻顿了顿，补充道，“若是能让丹露苑那女人提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他朝对面眨了眨眼睛。
“扑噗”一声，舒眉被他的表情顿时逗乐了，忙跟着打趣道，“那到时，咱们就成扫地出门了。那人还得背个容不下小叔子和妯娌的名声。”
见她心情好了起来，齐峻忙附和道：“宁国府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她从来就没容下过你。几次下手还不说明问题？！”
见到他难得为了自己仗义执言，舒眉心里不由轻飚起来，追问道：“那母亲呢？咱们搬出去，她老人家肯定会不大痛快的。”
齐峻想了想，道：“到时将她一道接走，没得不跟儿子过，反跟守寡媳妇过的道理。”
舒眉心里叹息了声。没有再出声了。
看来，这位还是挺乐观的。
不过，现在未到那一步，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暂时不用着急，等真正分府时再说吧！
她也是情非得已，以高氏的手腕，两房人住一起和睦相处的机会实在渺茫，便何况还隔着家族世仇。
现在她一人还可时时留意，等他们孩儿出世了，到时就防不胜防了。
从上次高氏暗中派海棠下药。就可以知道，高氏不会容许文氏一族有血脉留下来的。
见她脸上郁色渐退，齐峻忙交待：“为夫最近有些抽不开身。想来朱护卫跟娘子提过，我担心朝里的局势变得更糟糕，到时有人借大哥之前在边关的事，对咱们府里下手。最近为夫找好一处庄子，逐步备好人手。万一到时朝堂容不下齐家了。咱们也好及时抽身。”
舒眉霍然抬头，定定地望着他：“是在大兴吗？”
见她把具体方位都嚷出来了，齐峻忙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凑到她耳边嘱咐道：“你莫要告诉其他人，那里我打算开辟成咱们齐家最后的退路。若让人知道了。怕是难以掩人耳目了。”
舒眉忙用手掌捂住嘴巴，不敢再言语，一双大大的杏眼忍不住眨了眨。
久没见到这副慧黠的表情了。齐峻心里一动，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在她香腮上就是一记。
舒眉没有防备，不觉“啊”的一声，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脸颊上不觉泛起抹红云。
偷袭成功。齐峻仿佛讨到极大的便宜，嘴角噙着笑意望着妻子，眼眸子深处闪过戏谑的微芒。
这人又恢复风流才子放荡不羁的本性了，舒眉一时不知该懊恼，还是该愤怒。
陡然间想起，上回到红螺寺祈福，两人登上佛塔时，他借赠字之机调戏她的情景，心里慢慢平覆了。
忆及彼此性子上的差距，她脑海中涌现出一个新的念头。
既然两人注定要捆绑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只能互相磨合。以后少不得自己调整过来，适应他那样的性子和举动。
不然，两人岂不是要互相折磨？
夫妻相处，敞开心扉，包容对方，才能越来越了解彼此，日子和谐过下去。就像刚才那样，她将霁月堂发生的，坦诚地描述出来，他立刻就明白其中厉害了。
好像，对比他的反应，她做得还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舒眉脸上不觉露出愧疚的神色。
刚才突袭成功，齐峻一直在旁边留意她脸上表情。
一开始是又羞又恼，接着她就发起怔来，此刻竟然露出羞赧之色，让他在旁边瞧着，甚感有趣。
他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只见齐峻轻咳一声，说道：“府里既然没什么事，为夫要继续忙去了。得把咱们那边庄子早日安排妥当，可供一家子隐藏一阵子才行。”
这句话将舒眉从窘迫中解救出来，她忙敛容问道：“难不成，你要深挖渠，广积粮，准备长住了？”
齐峻点点头，赞道：“娘子果然聪颖，为夫确实有长期的打算。”
舒眉还是想不太明白，追问道：“那么多地方可选，为何相公你要挑这么近的位置？京郊也不太适合暗渡陈仓，积聚势力吧？！”
齐峻一怔，摇了摇头，语焉不详地解释了一句：“现在娘子你不会明白的。咱们要的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才能掌控局势。”
舒眉当然听不太懂，不过既然他有把握，姑且先信上他一回。
ps：
听闻四川那边又震了，希望伤亡人数不要再加了，祝那边的朋友平平安安。
郑氏心虚地扫了儿子一眼，喃喃道：“为娘何尝不知这道理？只不过她自己受不住了。”
想到高氏提及，那孩子不是项季宇的，她心里一动，半遮半掩地试探道：“再说，娉儿嫁去两年，没诞下子嗣，那边又意外怀上了……”说到这里，她迟疑了片刻，话锋一转，故意埋怨起儿子，“前些年若你知道避嫌，吕家那傻丫头也不会痴心妄想。要不是你惹下的风流债，她哪会听从高家女人的挑唆？你倒是说说看，中秋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郑氏将目光瞥向儿子，特意留意起他此刻的表情。
母亲这话，对齐峻有如当头棒喝，让他羞惭不已。
这话大哥之前也责备过他，只怪他醒悟得太迟，明白高氏别有用心时，为时已晚。
见他默不做声，脸上还有愧色，郑氏暗暗心惊，以为他在心虚，不由思忖：“那一晚难不成吕家贱蹄子真的巴上过他？怎地最后跟项家那小子又一起被捉住了？”
郑氏顿觉脑仁发疼，忍不住叹了声，问道：“那天晚上，你真喝醉了？后来到底发生何事？你妹婿怎会到画舫去的？”
齐峻不明白母亲话中之意，讶然地望过来，呐呐地答道：“儿子记不清了。可凭我的酒量，那晚上醉得甚是奇怪……后来，后来是朱护卫将我送回院子的……”
“记不清了？”郑氏喃喃重复。
齐峻想起那天晚上，若不是舒眉提前防备，险些着那两姐妹俩的道了，这让他更加懊悔不已。
见儿子这副神情，郑氏心里七上八下的。知道再问下去也找不出答案，她暂时放下此事。
见母亲不再盘问了，齐峻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赶紧就逃开了。
齐峻回院子的时候，正巧碰到舒眉跟一仆妇在说话，觉得那管事媳妇甚是生眼，他没有立刻进屋。
恰逢桃叶从院门口进来，见四爷等在外间，不由诧异地望了望他，问道：“爷怎么不进去？夫人一直盼着您回来呢！”
齐峻扬起头，问道：“里面的仆妇是谁？爷怎地从来没见过？”
桃叶忙福了一礼，跟他解释道：“月娘是前些天从南边赶来的——夫人娘家的人。后来被派去打理铺子了，今日回来汇报。”
齐峻点了点头。记起这位乃妻子之前跟他提过的陪房。
他抬起脚步，就走了进去。
只见这女子三十出头的样子，打扮干净整洁。一副利索能干的样子，心里顿时好感。见她朝这边行礼，忙说道：“免礼！听说你如今在外头替夫人打理铺子，为何不留在府里帮衬？”
月娘一怔，望向自家主子的方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舒眉忙起身跟齐峻打招呼：“相公回来了？”
齐峻点点头，虚扶了她一把，问道：“今天身子还好吧？！”
舒眉抿嘴一笑，答道：“劳相公惦记，妾身没什么大碍。”
“昨晚睡得可还安稳？”他又问。
舒眉点点头。
见姑爷对她家小姐颇为上心，月娘心头一喜。福完礼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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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望着他，微微颔首。
“把她留在身边侍候吧！没几个月你就要生了。”齐峻神色凝重地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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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接着又问道：“母亲精神还好吧？！先前在霁月堂里，大嫂跟贺姨娘险些闹了起来，她老人家心里肯定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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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峻顿时蹙起眉头，问道：“姨娘跟她关系一直不是不错吗？如何闹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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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齐峻听闻后神色有些不虞，眉头拧得更紧了。
舒眉深感欣慰，看来他跟自己一样，猜出其中猫腻了。她心里稍稍放松下来。
“找机会，我跟母亲澄清那晚上的事。你提过的分家，还是等大哥的孩子出世后，承了爵位再说吧！不然，母亲定不会答应，或许还会对娘子有不好的看法。”说到这里，齐峻顿了顿，补充道，“若是能让丹露苑那女人提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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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噗”一声，舒眉被他的表情顿时逗乐了，忙跟着打趣道，“那到时，咱们就成扫地出门了。那人还得背个容不下小叔子和妯娌的名声。”
见她心情好了起来，齐峻忙附和道：“宁国府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她从来就没容下过你。几次下手还不说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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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一人还可时时留意，等他们孩儿出世了，到时就防不胜防了。
从上次高氏暗中派海棠下药。就可以知道，高氏不会容许文氏一族有血脉留下来的。
见她脸上郁色渐退，齐峻忙交待：“为夫最近有些抽不开身。想来朱护卫跟娘子提过，我担心朝里的局势变得更糟糕，到时有人借大哥之前在边关的事，对咱们府里下手。最近为夫找好一处庄子，逐步备好人手。万一到时朝堂容不下齐家了。咱们也好及时抽身。”
舒眉霍然抬头，定定地望着他：“是在大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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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忙用手掌捂住嘴巴，不敢再言语，一双大大的杏眼忍不住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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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成功。齐峻仿佛讨到极大的便宜，嘴角噙着笑意望着妻子，眼眸子深处闪过戏谑的微芒。
这人又恢复风流才子放荡不羁的本性了，舒眉一时不知该懊恼，还是该愤怒。
陡然间想起，上回到红螺寺祈福，两人登上佛塔时，他借赠字之机调戏她的情景，心里慢慢平覆了。
忆及彼此性子上的差距，她脑海中涌现出一个新的念头。
既然两人注定要捆绑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只能互相磨合。以后少不得自己调整过来，适应他那样的性子和举动。
不然，两人岂不是要互相折磨？
夫妻相处，敞开心扉，包容对方，才能越来越了解彼此，日子和谐过下去。就像刚才那样，她将霁月堂发生的，坦诚地描述出来，他立刻就明白其中厉害了。
好像，对比他的反应，她做得还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舒眉脸上不觉露出愧疚的神色。
刚才突袭成功，齐峻一直在旁边留意她脸上表情。
一开始是又羞又恼，接着她就发起怔来，此刻竟然露出羞赧之色，让他在旁边瞧着，甚感有趣。
他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只见齐峻轻咳一声，说道：“府里既然没什么事，为夫要继续忙去了。得把咱们那边庄子早日安排妥当，可供一家子隐藏一阵子才行。”
这句话将舒眉从窘迫中解救出来，她忙敛容问道：“难不成，你要深挖渠，广积粮，准备长住了？”
齐峻点点头，赞道：“娘子果然聪颖，为夫确实有长期的打算。”
舒眉还是想不太明白，追问道：“那么多地方可选，为何相公你要挑这么近的位置？京郊也不太适合暗渡陈仓，积聚势力吧？！”
齐峻一怔，摇了摇头，语焉不详地解释了一句：“现在娘子你不会明白的。咱们要的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才能掌控局势。”
舒眉当然听不太懂，不过既然他有把握，姑且先信上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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