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降“贵人”帮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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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壮很生气，他并不是生气张县令算计他，他是生气衙门怎么能勾结土匪去抢劫自己治下的子民！这跟他读的不多的那点书里讲的可不一样。但李壮毫无办法，就算明知道有些人违反了朝廷法度他也没办法。
是不是需要退让一下？只要对方不再想着谋夺他的产业，他退让一步也可以。家里正好还有几个野猪肚，而张县令好像需要野猪肚治胃病，李壮决定明天委托聂掌柜把野猪肚送给张县令，看看能不能让张县令改变主意。李壮做出了退步决定，但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回到家，借口陪老爷子巡视陷阱，李壮向于安老爷子讲出了自己心中的苦闷。李壮知道，在家里，真正能给他建议的其实只有老爷子。
于安认真地听李壮讲完，才对李壮说：“其实你已经想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决定了怎么去做，但其实你本心又不想用那种方法对不对？你之所以不想用退让来缓和，一是担心对方会得寸进尺，二是你还有一颗正直的心。你是不是觉得官府就应该公正无私？官老爷就应该一心为民？”
“难道不是吗？”李壮疑问道。
“是，官府应该公正无私，一心为民没错，但代表官府的官员却不一定。你要知道官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三亲六故的。当官了不谋私利的不多。小壮，你已经吃十八岁的饭了，已经长大了。你保持一颗正直善良的心当然没错，但你更要学会圆滑处事。其实认识你以来，我觉得你都做得很好，既保持了本心，也做好了事情。要是我早些年能像你一样，或许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于安说到这里，脸上显露出一丝落寞。
本来让老爷子开解自己，没想到影响到了老爷子心情，李壮赶紧说:“老爷子，你看你怎么扯到自己头上去了。你现在有青云和我们陪着你，就应该每天开开心心的，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我的事其实就像你说的，我已经想好怎么办了。张县令前面想从市税下手，后面又想勾结土匪对付我，但都没有成功。我现在基本上承包了十里铺十多家大酒楼大客栈的食材，张县令如果公然对付了我，十里铺这些酒楼客栈就会断供，这些酒楼客栈后面的东家可不会答应。这些东家都是大盐商，他们很多和县城、府城、布政使司衙门甚至京城都有关系，他们可不在乎张县令一个区区八品的分县县令。”
说到这里，李壮顿了一下，看老爷子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事上面来，就继续说：“其实明里暗里我都不怕张县令，最不济我就把生意停了，凭家里现在情况，我就是三五年不去十里铺做生意也影响不了我们一大家子的生活。我之所以心里不舒服，就是你说的，我还看不惯官府的人做那些蝇营狗苟之事，不过现在我已经看开了。”
听李壮这样说，于老爷子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时候两人已经从围墙西北边小门走到了南边大门这边了。
倾诉了一下，李壮也就不再郁闷了，每天还是正常送货去十里铺，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把野猪肚送给张县令。没过多久，这一天送货到仙客来时，没想到遇到了仙客来客栈正在被查封。一打听才知道是因为仙客来东家兰世芳和十里铺分县衙门勾结倒卖私盐被省盐道查处了。省盐道道台李忠国大人正在十里铺分县衙门督办查封事宜，随后就将押送张县令和兰世芳前往京城受审。
张县令这种官员倒台，李壮他们当然很高兴，几人回家就把消息告诉了家里人，而于安老爷子听到省盐道道台李忠国大人督办查封，面色明显僵了一下。
晚上吃完夜饭后，李壮他们在前院堂屋先喝茶歇息一下，准备一会儿就继续练武。李壮上午就注意到于安听到李忠国时表情有点不自然，这一天回来都在林子里打猎找药材，也没时间询问老爷子怎么回事。这时候休息，正好可以问问，于是李壮就坐到老爷子旁边，开口问道：
“老爷子，我看上午说到李忠国你的表情不对劲，这李道台是老爷子您的旧相识？”
于安惊讶的看了李壮一眼，平淡的说道：“就你小子心眼多，这都看出来了。”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说：“现在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外传。李忠国原来是我的属下一个大营的营总，镇压太平军起事失利后，我离开绿营后就没有再接触过他了。”
三娃子他们看老爷子和李壮在小声交谈，就很有眼色的离开堂屋，自己去院子里练习功课去了。老爷子看他们离开，就继续跟李壮说话：
“这个李忠国祖上几代都是绿营将官，他们家在军中故旧众多。我们当时的提标大人跟他们家也是故交，所以当时他年纪轻轻就能担任一个大营的营总。不过这个人很是贪婪，当时他们营的很多兵勇甚至汛头都在反映他克扣军饷，倒卖军器。我安排人暗中调查发现，军饷一过他手，他直接拿走一半。上行下效，他下面那些汛头、校官也层层克扣，到下面兵勇手中，根本就没有几个大钱了。克扣军饷也就罢了，倒卖军器才是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情。我们调查发现，新的武器军械一到他们营，根本就不会下发给下去，都是他留在库房里慢慢倒卖。临到战时，没卖完的才会下发给他的亲信们。以至于跟太平军作战时兵勇们只能带着十年前的废旧武器上战场。”
说到这时，于老爷子明显情绪有些激动了，不过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喝了口茶继续说：“可恨的是，我把调查的情况反映到总镇，反映到兵部，居然给自己招来了一顿训斥。看到从上烂到下的军队，我顿时心灰意冷，借着镇压太平军叛乱失败，我提出引咎辞职。估计那些人也希望我这个跟他们格格不入的搅屎棍离开吧，就很快批复了我的辞职申请。”
说到这时，于安情绪明显又要开始激动，双眼已经发红含泪。李壮见状马上帮老爷子倒了一杯茶。于安自己深呼吸几下希望平复情绪，但显然有些情绪是平复不了的！李壮就听到老爷子满是悲怆的声调继续说：“我以为我主动离开，不去给他们碍眼就没事了，没想到我唯一的儿子却被他们算计害死了。这群畜生安排我儿子那一营对抗太平军进攻，太平军到来时我儿子那一营的左翼、右翼、后方部队全部不战而退，结果导致我儿子那一营一千人马被上万太平军团团围住。我儿子不愿兵勇无畏战死，就下令他们投降，而他自己则是拔刀自刎了。消息传回来，我儿媳妇儿伤心欲绝，一病不起，不久也撒手人寰了。 ”
说到这里，于安已经是潸然泪下。李壮听到这些，也是默然无语，眼含热泪。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老爷子，只等老爷子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缓过劲来。继续说：
“我不愿意继续见到那些丑恶的面孔，就变卖家产，带着只有三岁的青云流落深山，以打猎为生。后来到了青云山，感觉这地方和青云有缘，就在那里搭建茅屋定居了下来。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想我会终老在那里。”
这时老爷子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就继续跟李壮说：“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家人，理应让你了解我的过去。这大半年是青云和我这十多年来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我也看得出你和青云相互都有意，我想再过两年你们再大点，如果互相还没变心，就给你们把婚礼办了。”
经过大半年的相处，李壮对容颜秀丽、气质洒脱、勤恳善良的于青云早就心生了好感，听到老爷子的话自然满心欢喜，连忙感谢：“多谢老爷子厚爱，有劳老爷子费心了。请您老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青云和老爷子您的。”
看李壮表态，于安很是欣慰，但转而又告诫李壮：“我今天跟你说李忠国的那些事，是提醒你万一以后要和他打交道，就一定出要小心一些。你千万不要以为他查出了贪官污吏就是清官，他可比张县令那种小角色阴险狡诈。”
李壮连忙感谢老爷子提醒，如果没有今天老爷子这番话，他还真有可能产生错误认识。
今天李壮只练了半个时辰的拳。习惯以后，每天睡觉前不练练反而睡不好觉。由于跟老爷子交流了大半个时辰，时候不早了，李壮只能稍微活动一下就收场。
李壮很生气，他并不是生气张县令算计他，他是生气衙门怎么能勾结土匪去抢劫自己治下的子民！这跟他读的不多的那点书里讲的可不一样。但李壮毫无办法，就算明知道有些人违反了朝廷法度他也没办法。
是不是需要退让一下？只要对方不再想着谋夺他的产业，他退让一步也可以。家里正好还有几个野猪肚，而张县令好像需要野猪肚治胃病，李壮决定明天委托聂掌柜把野猪肚送给张县令，看看能不能让张县令改变主意。李壮做出了退步决定，但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回到家，借口陪老爷子巡视陷阱，李壮向于安老爷子讲出了自己心中的苦闷。李壮知道，在家里，真正能给他建议的其实只有老爷子。
于安认真地听李壮讲完，才对李壮说：“其实你已经想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决定了怎么去做，但其实你本心又不想用那种方法对不对？你之所以不想用退让来缓和，一是担心对方会得寸进尺，二是你还有一颗正直的心。你是不是觉得官府就应该公正无私？官老爷就应该一心为民？”
“难道不是吗？”李壮疑问道。
“是，官府应该公正无私，一心为民没错，但代表官府的官员却不一定。你要知道官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三亲六故的。当官了不谋私利的不多。小壮，你已经吃十八岁的饭了，已经长大了。你保持一颗正直善良的心当然没错，但你更要学会圆滑处事。其实认识你以来，我觉得你都做得很好，既保持了本心，也做好了事情。要是我早些年能像你一样，或许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于安说到这里，脸上显露出一丝落寞。
本来让老爷子开解自己，没想到影响到了老爷子心情，李壮赶紧说:“老爷子，你看你怎么扯到自己头上去了。你现在有青云和我们陪着你，就应该每天开开心心的，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我的事其实就像你说的，我已经想好怎么办了。张县令前面想从市税下手，后面又想勾结土匪对付我，但都没有成功。我现在基本上承包了十里铺十多家大酒楼大客栈的食材，张县令如果公然对付了我，十里铺这些酒楼客栈就会断供，这些酒楼客栈后面的东家可不会答应。这些东家都是大盐商，他们很多和县城、府城、布政使司衙门甚至京城都有关系，他们可不在乎张县令一个区区八品的分县县令。”
说到这里，李壮顿了一下，看老爷子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事上面来，就继续说：“其实明里暗里我都不怕张县令，最不济我就把生意停了，凭家里现在情况，我就是三五年不去十里铺做生意也影响不了我们一大家子的生活。我之所以心里不舒服，就是你说的，我还看不惯官府的人做那些蝇营狗苟之事，不过现在我已经看开了。”
听李壮这样说，于老爷子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时候两人已经从围墙西北边小门走到了南边大门这边了。
倾诉了一下，李壮也就不再郁闷了，每天还是正常送货去十里铺，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把野猪肚送给张县令。没过多久，这一天送货到仙客来时，没想到遇到了仙客来客栈正在被查封。一打听才知道是因为仙客来东家兰世芳和十里铺分县衙门勾结倒卖私盐被省盐道查处了。省盐道道台李忠国大人正在十里铺分县衙门督办查封事宜，随后就将押送张县令和兰世芳前往京城受审。
张县令这种官员倒台，李壮他们当然很高兴，几人回家就把消息告诉了家里人，而于安老爷子听到省盐道道台李忠国大人督办查封，面色明显僵了一下。
晚上吃完夜饭后，李壮他们在前院堂屋先喝茶歇息一下，准备一会儿就继续练武。李壮上午就注意到于安听到李忠国时表情有点不自然，这一天回来都在林子里打猎找药材，也没时间询问老爷子怎么回事。这时候休息，正好可以问问，于是李壮就坐到老爷子旁边，开口问道：
“老爷子，我看上午说到李忠国你的表情不对劲，这李道台是老爷子您的旧相识？”
于安惊讶的看了李壮一眼，平淡的说道：“就你小子心眼多，这都看出来了。”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说：“现在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外传。李忠国原来是我的属下一个大营的营总，镇压太平军起事失利后，我离开绿营后就没有再接触过他了。”
三娃子他们看老爷子和李壮在小声交谈，就很有眼色的离开堂屋，自己去院子里练习功课去了。老爷子看他们离开，就继续跟李壮说话：
“这个李忠国祖上几代都是绿营将官，他们家在军中故旧众多。我们当时的提标大人跟他们家也是故交，所以当时他年纪轻轻就能担任一个大营的营总。不过这个人很是贪婪，当时他们营的很多兵勇甚至汛头都在反映他克扣军饷，倒卖军器。我安排人暗中调查发现，军饷一过他手，他直接拿走一半。上行下效，他下面那些汛头、校官也层层克扣，到下面兵勇手中，根本就没有几个大钱了。克扣军饷也就罢了，倒卖军器才是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情。我们调查发现，新的武器军械一到他们营，根本就不会下发给下去，都是他留在库房里慢慢倒卖。临到战时，没卖完的才会下发给他的亲信们。以至于跟太平军作战时兵勇们只能带着十年前的废旧武器上战场。”
说到这时，于老爷子明显情绪有些激动了，不过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喝了口茶继续说：“可恨的是，我把调查的情况反映到总镇，反映到兵部，居然给自己招来了一顿训斥。看到从上烂到下的军队，我顿时心灰意冷，借着镇压太平军叛乱失败，我提出引咎辞职。估计那些人也希望我这个跟他们格格不入的搅屎棍离开吧，就很快批复了我的辞职申请。”
说到这时，于安情绪明显又要开始激动，双眼已经发红含泪。李壮见状马上帮老爷子倒了一杯茶。于安自己深呼吸几下希望平复情绪，但显然有些情绪是平复不了的！李壮就听到老爷子满是悲怆的声调继续说：“我以为我主动离开，不去给他们碍眼就没事了，没想到我唯一的儿子却被他们算计害死了。这群畜生安排我儿子那一营对抗太平军进攻，太平军到来时我儿子那一营的左翼、右翼、后方部队全部不战而退，结果导致我儿子那一营一千人马被上万太平军团团围住。我儿子不愿兵勇无畏战死，就下令他们投降，而他自己则是拔刀自刎了。消息传回来，我儿媳妇儿伤心欲绝，一病不起，不久也撒手人寰了。 ”
说到这里，于安已经是潸然泪下。李壮听到这些，也是默然无语，眼含热泪。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老爷子，只等老爷子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缓过劲来。继续说：
“我不愿意继续见到那些丑恶的面孔，就变卖家产，带着只有三岁的青云流落深山，以打猎为生。后来到了青云山，感觉这地方和青云有缘，就在那里搭建茅屋定居了下来。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想我会终老在那里。”
这时老爷子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就继续跟李壮说：“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家人，理应让你了解我的过去。这大半年是青云和我这十多年来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我也看得出你和青云相互都有意，我想再过两年你们再大点，如果互相还没变心，就给你们把婚礼办了。”
经过大半年的相处，李壮对容颜秀丽、气质洒脱、勤恳善良的于青云早就心生了好感，听到老爷子的话自然满心欢喜，连忙感谢：“多谢老爷子厚爱，有劳老爷子费心了。请您老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青云和老爷子您的。”
看李壮表态，于安很是欣慰，但转而又告诫李壮：“我今天跟你说李忠国的那些事，是提醒你万一以后要和他打交道，就一定出要小心一些。你千万不要以为他查出了贪官污吏就是清官，他可比张县令那种小角色阴险狡诈。”
李壮连忙感谢老爷子提醒，如果没有今天老爷子这番话，他还真有可能产生错误认识。
今天李壮只练了半个时辰的拳。习惯以后，每天睡觉前不练练反而睡不好觉。由于跟老爷子交流了大半个时辰，时候不早了，李壮只能稍微活动一下就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