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通匪之罪欲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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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去，李壮跟着第一第二小队。没想到他们到石门槛，刚好就遇到了送完货准备离开的牛二、朱小峰的第三、第四小队。李壮心情不错，在路上就宣布回去后请大家好好喝一顿牛屎粑酒，然后再放假三天。马帮兄弟们一听东家要请客，还给大家放假，顿时都觉得脚步轻快了。
又走了三天，马帮队回到了十里铺。一回来李壮就安排人去青云客栈订好第二天给马帮队兄弟们承诺的宴席。第二天，李壮友堂马帮队四百多人，各个梳洗打扮一新，浩浩荡荡前往了青云客栈参加李壮准备的宴席。
虽然都是李壮的产业，但马帮兄弟绝大部分还是第一次进青云客栈吃饭。其实按照他们现在的收入，来青云客栈偶尔消费一次还是没有问题的，但马帮兄弟毕竟都是苦出身，大多都没有那种勇气和习惯进入青云客栈这种高档酒楼。为了不影响大堂营业，李壮直接给马帮兄弟们在新楼顶楼几个大小包间开了四十几桌。
这一顿饭吃得马帮兄弟们大开眼界。他们俯视着琉璃窗外的十里铺大街，喝着几百文一斤的牛屎粑酒，吃着山珍海味，瞬间感觉自己给李壮下力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当李壮给他们挨桌敬酒道辛苦时，不少曾经颠沛流离的溃兵、食不果腹的佃户、被主家随意殴打的长工都流下了苦尽甘来的泪水。
李壮知道他在这里兄弟们放不开，所以敬了一轮酒后他就离开了。朱小山和马飞、牛二、朱小峰、明祥坤、王大、周达他们看李壮离开了，就放下了马锅头和什么把总、总旗面子，开始和兄弟们开怀畅饮起来。
李壮回到李府，于青云已经吃过午饭正准备午睡一会儿。自从怀孕后，于青云饭量大了不少，而且更加嗜睡。不过估计是这几年把身体底子打得比较好，目前还没有出现孕吐之类的不适症状。
李壮这段时间也是来回奔波有些疲倦，就陪着于青云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精神大好，李壮今天也不想去考虑生意上的事情，好久没做饭了，他就想今天给家里人做顿饭。
李府灶房很大，分了大灶和小灶。这才下午三点，大灶上已经开始忙活了。一百二三十人的饭菜，李壮又要求必须让学生和佣人、长工们吃饱吃好，因此每顿饭都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做好。
以往李壮他们没有特别吩咐基本上都是和大家一样吃的大锅饭菜，顶多是厨子加一两个菜。但现在于青云怀孕了，厨子就会按照李壮要求单独给于青云炖煮一些滋补安胎的药膳。今天李壮心血来潮想要亲自做点菜，厨子也是见怪不怪。自家这个年轻东家没什么架子，也不太在意那些杂七杂八的规矩，在家里他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在李府大家干活生活都很顺心，这些佣人长工是真正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李壮看到厨房专门临时养鱼的大水缸里有一条三四斤的草鱼，还有一堆新鲜下来的棒菜，就决定今晚给自家做一个鱼丸汤。草鱼肉粗，适合油炸红烧做腊鱼，但这些菜在这个时节不太适合，大热天的，吃清淡点好一些。
灶房厨子帮工都在忙大灶，李壮也没让人帮忙。于是他就操刀自己刮鳞、去腮、去皮、去骨、去鱼刺，最后把鱼肉剁成肉泥。鱼肉泥加葱姜水、一点花椒面和盐不断在陶盆里一个方向搅拌，最后就成了鱼蓉。接下来就是锅里加冷水，鱼蓉用勺子舀进冷水成一个个丸子，然后就是小火烧开。这时把已经定型的鱼丸舀出来放进冷水备用。
铁锅里起锅加少量菜籽油和猪油，油温上来就把老姜爆一下，然后把鱼头鱼骨鱼皮下煎一下。等鱼骨变色，这时加入高汤熬制底汤。
李府灶房长期熬着高汤，这是这年代的厨子调味的重要手段。李壮家不缺新鲜猪骨牛骨，厨子的手艺也不错，高汤熬得很好，所以李府的大锅饭其实味道很好，不然李壮于青云他们也不会长期一起吃大锅饭了。
等底汤熬得差不多了，这时过滤骨渣，只留下奶白的汤就可以了。鱼丸和底汤准备好，锅里再次加入清水，水开了，把棒菜片淖水断生就可以了。最后就是在陶锅里用淖好的棒菜片打底，加入底汤，汤烧开，加入鱼丸，加盐调味，最后撒上葱花连着陶锅端上桌就行了。李壮还专门用豆瓣酱、新鲜七星海椒切碎、红油海椒和小葱芫荽切碎做了蘸水。
今天李壮四人的晚饭除了他自己做的鱼丸汤，还在大灶上打了一盆笋子烧牛肉和一盘醋溜莲花白，还有一盘红油拌的火边子牛肉给老爷子下酒。显然鱼丸汤很对于青云和李二妹胃口，反正最后一陶锅连汤带菜都被大家吃得干干净净。
李壮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在十里铺管理着产业，因为于青云怀孕，现在财务上的账目和钱货入库出库李壮也开始自己处理了。有时候有了清闲他也会自己做做菜。每次马帮出发他都会安排一些补品和稀罕吃食给禄蒙灵带过去。
盐场全力开工后出货量一直比较稳定，马帮有了官身和李文学关系也没再出什么纰漏。眼看着家里的银子越来越多，李壮又开始琢磨新的生意。
这一天李壮去野湖查看了一下那几十亩药材的长势情况，回到十里铺就去和同德堂谈了这一批的药材供应。这一批黄精、三七、川芎、川贝母、天麻、何首乌、石斛、灵芝量不少，应该能卖不少银子。
和药铺谈好回到家，秘书小厮递给他一封说是分县衙门送过来的信。因为信上写明李壮亲启，小厮就没有把它交给于青云，因为李壮吩咐过以后尽量不要去打搅于青云，要让她好好养胎。
李壮在书房中把信看完，不禁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但随后他又把怒火压了下去，只是平静的叫进书房外间办公的一个小秘书安排马车，他又亲自去银库提出了两千两银子。
信是分县胡县令写的。信中的意思就是，李壮的马帮队员向人吹嘘他们李壮友堂越发红火了，马帮队员都是民团团丁，走马帮再也没被稽查关卡刁难过，而且还跟义军关系好，还把盐卖给了义军。信中说县令大人已经听到了这个流言，大为光火，说他举荐的民团如果真有此事他就愧对朝廷了。县令要求分县衙门查清此事，立即上报。信中希望李壮尽快去分县衙门说明情况，并说他愿意帮李壮上下打点！
李壮无奈，只好马上带上银子去了分县衙门。两个负责抬银子的小秘书退出衙门二堂后，李壮才和胡县令叫起屈来：
“胡大人，你可一定要帮我澄清此事啊。我可是八品官身，怎么可能干出通匪的勾当。”
胡县令看到李壮让两人抬进来的沉重的箱子，自然知道李壮明白了那封信的意思，于是很仗义的说：“我自然知道李团总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当然愿意帮你。但是无风不起浪，李团总还需给我把事情说清楚，我才好向上面替你分辨啊。”
“这个事情说起来也是我们倒霉。你也知道我们盐场为了销售盐巴，自己组建了马帮前往云贵山区售卖。其中一个寨子人很多，就每次都要我们送一两百石。我们马帮的兄弟一看有这个固定大买主，不是很好吗？于是就按照那边的批发市价给他们供应盐了。这就是我们一个客户而已，每次除了交易盐巴也没有其他交谈，更不会想到这个寨子后来会反叛朝廷。后来知道他们加入了叛军，我就要求我们的马帮就再也不走云南了。后来我们专门走贵州，官道一路都有朝廷稽查关口和驻军兵勇，就更不会去接触那些反叛了。请胡大人一定帮我分辨，如有必要我亲自向上陈情也可以，我相信上面各位大人一定会明辨是非给我一个公道！”
李壮一番话意思很明显，我这事能说清楚，我今天给你好处了，你要帮我摆平。如果你摆不平，以后也不用你了，我直接向上面对接。
现在李壮和胡县令都是八品，可能十年以前文官八品和武官八品不可相提并论，但现在的局势下，文武孰高孰低还真不好说。李壮这次一下子给胡县令两千两就是明白告诉胡县令，我一次性给你这么多，以后没事别给我再找麻烦。如果你不能摆平，以后你也没好处了，我直接找上面。
胡县令应该是听懂了李壮的话，就满口应承：“我一定把李团总说的情况向上说明，放心，相信上官一定会明辨是非的。”
随后又胡扯了几句，李壮就离开了分县衙门。至于到底是不是县令安排分县胡县令了解情况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壮要给马帮队员们再次上课。虽然绝大部分马帮队员并不知道李壮和李文学交往，但卖盐巴给石门槛的一支叛军队伍他们是知道了的。
李壮不止一次要求马帮队员不准泄露与石门槛义军的交易，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李壮突然觉得自己平易近人、宽厚对待自家的长工们是不是错了！
过了几天马帮队再次归来。李壮立即通知朱小山让刚刚回来的和轮换在家的全体马帮队成员在盐场院坝集合，他要训话！刚刚回来还在兴高采烈聊天的马帮队员们第一次遇到走马帮回来不让立即回家，还要等着李壮训话，个别人不免嘟囔几句。可是大家看到李壮脸色阴沉的站到他们面前时，他们立即闭了嘴开始列队。怎么说他们也是受过训的准军事队伍，还能做到令行禁止。
看他们列好了队，李壮这才开口说话：“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和大家说一件事，就是你们这一趟马帮白跑了！知道为什么白跑吗？因为有人给别人说我们马帮牛逼得不得了，有官身，官面不敢为难我们，我们把盐卖给了义军，那些义军也不为难我们。就因为这几句吹牛逼的话，我们被衙门抓住了辫子，我到衙门一再保证是误会，说这个寨子就是我们一个云南的客户而已，每次除了交易盐巴也没有其他交谈，更不会想到这个寨子后来会反叛朝廷。而且知道他们反叛后再也不走云南了。最后又给了一大笔银子，衙门才答应帮助平息此事。你们说，是不是因为你们某个人的一句吹牛逼就让你们这一趟白跑了！”
说到这里，李壮停顿了一下。他扫视马帮队员，有的一脸愤怒、有的不明所以、个别羞愧低头。这时他又接着说：“我几次三番告诫你们的话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提着脑袋跑马帮是为了什么？你们现在是不是工钱已经挣够了？如果再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会解散马帮队，关闭盐场，和你们解除契约。我也会主动向朝廷请求解散民团。我决定，第一，全体成员扣除本次走马帮奖励；第二，明天开始恢复民团军事训练，为期五天，五天后看你们的表现再决定下一次跑马帮的时间。有谁不服，可以单独来找我。”
说完，也不管呆立当场的马帮众人，李壮转身离开。
这次回去，李壮跟着第一第二小队。没想到他们到石门槛，刚好就遇到了送完货准备离开的牛二、朱小峰的第三、第四小队。李壮心情不错，在路上就宣布回去后请大家好好喝一顿牛屎粑酒，然后再放假三天。马帮兄弟们一听东家要请客，还给大家放假，顿时都觉得脚步轻快了。
又走了三天，马帮队回到了十里铺。一回来李壮就安排人去青云客栈订好第二天给马帮队兄弟们承诺的宴席。第二天，李壮友堂马帮队四百多人，各个梳洗打扮一新，浩浩荡荡前往了青云客栈参加李壮准备的宴席。
虽然都是李壮的产业，但马帮兄弟绝大部分还是第一次进青云客栈吃饭。其实按照他们现在的收入，来青云客栈偶尔消费一次还是没有问题的，但马帮兄弟毕竟都是苦出身，大多都没有那种勇气和习惯进入青云客栈这种高档酒楼。为了不影响大堂营业，李壮直接给马帮兄弟们在新楼顶楼几个大小包间开了四十几桌。
这一顿饭吃得马帮兄弟们大开眼界。他们俯视着琉璃窗外的十里铺大街，喝着几百文一斤的牛屎粑酒，吃着山珍海味，瞬间感觉自己给李壮下力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当李壮给他们挨桌敬酒道辛苦时，不少曾经颠沛流离的溃兵、食不果腹的佃户、被主家随意殴打的长工都流下了苦尽甘来的泪水。
李壮知道他在这里兄弟们放不开，所以敬了一轮酒后他就离开了。朱小山和马飞、牛二、朱小峰、明祥坤、王大、周达他们看李壮离开了，就放下了马锅头和什么把总、总旗面子，开始和兄弟们开怀畅饮起来。
李壮回到李府，于青云已经吃过午饭正准备午睡一会儿。自从怀孕后，于青云饭量大了不少，而且更加嗜睡。不过估计是这几年把身体底子打得比较好，目前还没有出现孕吐之类的不适症状。
李壮这段时间也是来回奔波有些疲倦，就陪着于青云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精神大好，李壮今天也不想去考虑生意上的事情，好久没做饭了，他就想今天给家里人做顿饭。
李府灶房很大，分了大灶和小灶。这才下午三点，大灶上已经开始忙活了。一百二三十人的饭菜，李壮又要求必须让学生和佣人、长工们吃饱吃好，因此每顿饭都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做好。
以往李壮他们没有特别吩咐基本上都是和大家一样吃的大锅饭菜，顶多是厨子加一两个菜。但现在于青云怀孕了，厨子就会按照李壮要求单独给于青云炖煮一些滋补安胎的药膳。今天李壮心血来潮想要亲自做点菜，厨子也是见怪不怪。自家这个年轻东家没什么架子，也不太在意那些杂七杂八的规矩，在家里他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在李府大家干活生活都很顺心，这些佣人长工是真正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李壮看到厨房专门临时养鱼的大水缸里有一条三四斤的草鱼，还有一堆新鲜下来的棒菜，就决定今晚给自家做一个鱼丸汤。草鱼肉粗，适合油炸红烧做腊鱼，但这些菜在这个时节不太适合，大热天的，吃清淡点好一些。
灶房厨子帮工都在忙大灶，李壮也没让人帮忙。于是他就操刀自己刮鳞、去腮、去皮、去骨、去鱼刺，最后把鱼肉剁成肉泥。鱼肉泥加葱姜水、一点花椒面和盐不断在陶盆里一个方向搅拌，最后就成了鱼蓉。接下来就是锅里加冷水，鱼蓉用勺子舀进冷水成一个个丸子，然后就是小火烧开。这时把已经定型的鱼丸舀出来放进冷水备用。
铁锅里起锅加少量菜籽油和猪油，油温上来就把老姜爆一下，然后把鱼头鱼骨鱼皮下煎一下。等鱼骨变色，这时加入高汤熬制底汤。
李府灶房长期熬着高汤，这是这年代的厨子调味的重要手段。李壮家不缺新鲜猪骨牛骨，厨子的手艺也不错，高汤熬得很好，所以李府的大锅饭其实味道很好，不然李壮于青云他们也不会长期一起吃大锅饭了。
等底汤熬得差不多了，这时过滤骨渣，只留下奶白的汤就可以了。鱼丸和底汤准备好，锅里再次加入清水，水开了，把棒菜片淖水断生就可以了。最后就是在陶锅里用淖好的棒菜片打底，加入底汤，汤烧开，加入鱼丸，加盐调味，最后撒上葱花连着陶锅端上桌就行了。李壮还专门用豆瓣酱、新鲜七星海椒切碎、红油海椒和小葱芫荽切碎做了蘸水。
今天李壮四人的晚饭除了他自己做的鱼丸汤，还在大灶上打了一盆笋子烧牛肉和一盘醋溜莲花白，还有一盘红油拌的火边子牛肉给老爷子下酒。显然鱼丸汤很对于青云和李二妹胃口，反正最后一陶锅连汤带菜都被大家吃得干干净净。
李壮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在十里铺管理着产业，因为于青云怀孕，现在财务上的账目和钱货入库出库李壮也开始自己处理了。有时候有了清闲他也会自己做做菜。每次马帮出发他都会安排一些补品和稀罕吃食给禄蒙灵带过去。
盐场全力开工后出货量一直比较稳定，马帮有了官身和李文学关系也没再出什么纰漏。眼看着家里的银子越来越多，李壮又开始琢磨新的生意。
这一天李壮去野湖查看了一下那几十亩药材的长势情况，回到十里铺就去和同德堂谈了这一批的药材供应。这一批黄精、三七、川芎、川贝母、天麻、何首乌、石斛、灵芝量不少，应该能卖不少银子。
和药铺谈好回到家，秘书小厮递给他一封说是分县衙门送过来的信。因为信上写明李壮亲启，小厮就没有把它交给于青云，因为李壮吩咐过以后尽量不要去打搅于青云，要让她好好养胎。
李壮在书房中把信看完，不禁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但随后他又把怒火压了下去，只是平静的叫进书房外间办公的一个小秘书安排马车，他又亲自去银库提出了两千两银子。
信是分县胡县令写的。信中的意思就是，李壮的马帮队员向人吹嘘他们李壮友堂越发红火了，马帮队员都是民团团丁，走马帮再也没被稽查关卡刁难过，而且还跟义军关系好，还把盐卖给了义军。信中说县令大人已经听到了这个流言，大为光火，说他举荐的民团如果真有此事他就愧对朝廷了。县令要求分县衙门查清此事，立即上报。信中希望李壮尽快去分县衙门说明情况，并说他愿意帮李壮上下打点！
李壮无奈，只好马上带上银子去了分县衙门。两个负责抬银子的小秘书退出衙门二堂后，李壮才和胡县令叫起屈来：
“胡大人，你可一定要帮我澄清此事啊。我可是八品官身，怎么可能干出通匪的勾当。”
胡县令看到李壮让两人抬进来的沉重的箱子，自然知道李壮明白了那封信的意思，于是很仗义的说：“我自然知道李团总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当然愿意帮你。但是无风不起浪，李团总还需给我把事情说清楚，我才好向上面替你分辨啊。”
“这个事情说起来也是我们倒霉。你也知道我们盐场为了销售盐巴，自己组建了马帮前往云贵山区售卖。其中一个寨子人很多，就每次都要我们送一两百石。我们马帮的兄弟一看有这个固定大买主，不是很好吗？于是就按照那边的批发市价给他们供应盐了。这就是我们一个客户而已，每次除了交易盐巴也没有其他交谈，更不会想到这个寨子后来会反叛朝廷。后来知道他们加入了叛军，我就要求我们的马帮就再也不走云南了。后来我们专门走贵州，官道一路都有朝廷稽查关口和驻军兵勇，就更不会去接触那些反叛了。请胡大人一定帮我分辨，如有必要我亲自向上陈情也可以，我相信上面各位大人一定会明辨是非给我一个公道！”
李壮一番话意思很明显，我这事能说清楚，我今天给你好处了，你要帮我摆平。如果你摆不平，以后也不用你了，我直接向上面对接。
现在李壮和胡县令都是八品，可能十年以前文官八品和武官八品不可相提并论，但现在的局势下，文武孰高孰低还真不好说。李壮这次一下子给胡县令两千两就是明白告诉胡县令，我一次性给你这么多，以后没事别给我再找麻烦。如果你不能摆平，以后你也没好处了，我直接找上面。
胡县令应该是听懂了李壮的话，就满口应承：“我一定把李团总说的情况向上说明，放心，相信上官一定会明辨是非的。”
随后又胡扯了几句，李壮就离开了分县衙门。至于到底是不是县令安排分县胡县令了解情况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壮要给马帮队员们再次上课。虽然绝大部分马帮队员并不知道李壮和李文学交往，但卖盐巴给石门槛的一支叛军队伍他们是知道了的。
李壮不止一次要求马帮队员不准泄露与石门槛义军的交易，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李壮突然觉得自己平易近人、宽厚对待自家的长工们是不是错了！
过了几天马帮队再次归来。李壮立即通知朱小山让刚刚回来的和轮换在家的全体马帮队成员在盐场院坝集合，他要训话！刚刚回来还在兴高采烈聊天的马帮队员们第一次遇到走马帮回来不让立即回家，还要等着李壮训话，个别人不免嘟囔几句。可是大家看到李壮脸色阴沉的站到他们面前时，他们立即闭了嘴开始列队。怎么说他们也是受过训的准军事队伍，还能做到令行禁止。
看他们列好了队，李壮这才开口说话：“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和大家说一件事，就是你们这一趟马帮白跑了！知道为什么白跑吗？因为有人给别人说我们马帮牛逼得不得了，有官身，官面不敢为难我们，我们把盐卖给了义军，那些义军也不为难我们。就因为这几句吹牛逼的话，我们被衙门抓住了辫子，我到衙门一再保证是误会，说这个寨子就是我们一个云南的客户而已，每次除了交易盐巴也没有其他交谈，更不会想到这个寨子后来会反叛朝廷。而且知道他们反叛后再也不走云南了。最后又给了一大笔银子，衙门才答应帮助平息此事。你们说，是不是因为你们某个人的一句吹牛逼就让你们这一趟白跑了！”
说到这里，李壮停顿了一下。他扫视马帮队员，有的一脸愤怒、有的不明所以、个别羞愧低头。这时他又接着说：“我几次三番告诫你们的话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提着脑袋跑马帮是为了什么？你们现在是不是工钱已经挣够了？如果再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会解散马帮队，关闭盐场，和你们解除契约。我也会主动向朝廷请求解散民团。我决定，第一，全体成员扣除本次走马帮奖励；第二，明天开始恢复民团军事训练，为期五天，五天后看你们的表现再决定下一次跑马帮的时间。有谁不服，可以单独来找我。”
说完，也不管呆立当场的马帮众人，李壮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