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生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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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觉得眼皮好沉，上下眼睑牢牢地粘在一起，完全睁不开眼，走到梳妆台前坐定，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得像个核桃，我才意识到昨晚我盯着烛火哭了一晚。
呼……还好今日不是我当值，这模样简直没法见人哪。我蹑手蹑脚出门打了一盆温水回房，浸湿手巾小心翼翼地敷在眼皮上，接连换了几盆温水，直至酸胀感不再那么明显，肿也消褪了一些。
今天是康熙四十三年正月初一，我昨晚哭成那样会不会不吉利啊？不管了，哭都哭了，还能怎么办呢，我真的是越来越迷信了。
房门被叩响，我放下手中的木梳，惊问道：“谁啊？”
“奴才小顺子，来给姑娘送东西。”四爷的贴身太监，这时找我会是什么事呢？难不成是为昨夜的事？我开门，小顺子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想必又是什么首饰吧。我冷笑，接过盒子，对小顺子说道：“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烦请你转交。”
“喳。”小顺子应道，恭然立在一旁。
我转身进屋，拿出一张宣纸，写到：“梦好难留，诗残莫续，四爷珍重，请勿累及无辜之人。”我将纸折好和盒子放在一起，用红绸包住交给小顺子。小顺子一开始并不敢接，直到我承诺他四爷不会责罚他才战战兢兢地接了告退。
过了一会儿，房门又被叩响，我以为小顺子转了回来，并不想搭理。过了几分钟，房门又被叩响，我忖度了下，还是不要为难他了，便起身开门。
“八爷？八爷吉祥。”开了门，我就看见胤禩站在院中，便上前请安。他身着月白色长袍，长身玉立，显得温文尔雅、超然物外。
在康熙问我是否愿意嫁给十四的那一刻，当他的含笑眼眸浮现在我的脑海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一生早已难以忘怀，他一早便在我的心头扎下了根，至死无法拔除……
“起来吧。”胤禩走到石桌边坐下，指着旁边的一个石凳，对我说道，“你也坐吧。”
我走到石凳边，福了福身坐了下来。
“瑶儿，你不必视我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也知道你想要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生活，现在的我已经给不了你了。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四哥一样，给你一个五年之约，甚至一生之约。”胤禩看向我，认真地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事？”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可笑，他在宫里的势力根深蒂固，监视一个奴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费尽心思监视一个小小婢女？真有兴致，而我最讨厌的，除了欺骗便是监视，“八爷真是太抬举清瑶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胤禩见我满脸冷意急急解释道，“那日十四弟说你在堆秀山上的小亭子里，心情不好，我就想去看看你，没想到四哥早我一步，我并非故意要听你们谈话的。”
是我误会他了吗？那日的事他竟亲眼目睹，怪不得后来见我都是淡淡的，原来是吃醋了。我看着他一脸焦急，不禁噗嗤笑出声来，何时开始我的心情也变得如此善变，而且似乎皆有关于他……
胤禩见我笑了，也轻松下来，握着我的手说，“瑶儿，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不负你，相信我。”
凝视着他真挚的脸庞，深情的眼眸，我不再迟疑，点点头。
他咧开嘴笑了，像个孩子，充满了喜悦。
“刚刚看到你肿着的双眼，我还以为你为四哥的事甚为伤心。”胤禩抚着我的眼睑，口气关切，“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昨晚哭了很久吗？”
“是哭了很久，但却不是因为伤心。”我低下头，轻叹口气，“是因为失望。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看着，自己却无能为力，真的好没用。”
“小傻瓜，不要这样多愁善感。在这个皇宫里，你要学会保全自己，别让我担心，知道吗？”胤禩一脸宠溺的表情，握着的手紧了紧。
我调皮地眨眨眼睛：“是，谨遵八爷教诲，小女子定当从命。”
胤禩释然地笑了，拥我入怀，在我耳边轻轻说：“瑶儿，我不会辜负你的，让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好么？”
我静静地靠在胤禩怀里，享受这短暂的相守，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特有的玉兰香气，我笑着点点头，想要守住这如同泡沫般的幸福……
春神降临，御花园百花盛开，争奇斗艳，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康熙来了兴致，叫上皇子们陪他赏花。
一路上，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康熙与一众皇子吟诗作对，好不热闹，真是一幅和乐融融的图画。
如果是以前的我，也许会被这样的假象蒙蔽吧，可是现在，不会了。
“哟，这丫头怎么啦，好像不开心啊。”康熙转头看我，戏谑道。
“奴婢哪敢啊，只是春寒料峭，奴婢忧心皇上着凉。”我恢复笑容，定定神。
“嗯，难得你细心。朕听说你字写得不错，写两个给朕瞧瞧。”康熙摆了摆手，打发人去取笔墨。
“皇上，奴婢的字和几位爷相去甚远，怎敢班门弄斧。”我急忙推脱，康熙说不打紧，只是想瞧瞧，我见推脱不掉，只好应承下来。
我拿着毛笔，正在纠结要写些什么，望着底下张张谦恭面庞，却不知心中包藏着何等祸心，终于体会到身为帝皇的悲哀，脑中突然闪现《临江仙》，便挥笔默下。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谈笑中。
梁九功将宣纸呈上，康熙久久瞧着我的字道：“字写得的确不错，圆润饱满，飞洒活泼。默的词更是气势雄浑、一气呵成，女儿家在行书上能有如此修为，算是不错的了。”康熙一连说了好几个不错，搞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吧，我的毛笔字说不上好看，充其量也就看得过去，在现代的书法班上都排不上号，普通得紧，学了几年全是混日子去的，可是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里，仿佛变得难能可贵，珍稀动物一枚。
“你们说呢？”康熙将我写的传给各个儿子看，他们表情各异，但都喏喏称是，真是奇观。
“清瑶，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过分表露。”康熙回到乾清宫对我说，“朕知道你欲提醒朕的那些儿子们适可而止，谨守本分，可今日举动却实属不妥。”
康熙撩袍踏上台阶，一手扶着案桌：“朕何尝不知他们的狼子野心？个个虎视眈眈，都想争夺这把龙椅。朕没有打击、责罚他们，是因为朕还顾念父子之情、君臣之义。朕稔知你看得通透，但切勿表现出来，否则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晓，这其中缘由，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并非只一个……
********，往往复杂难料，扑朔迷离，其中利益交易，链条关系，岂是一两句话便能说明道尽的？
“是，皇上，清瑶再也不会了。”此刻我满心感激，他竟会亲自提点我看清纷繁复杂的局势，只是单纯地为了保护我，在这个处处都有阴谋算计的宫廷中生存下去。
康熙略略颔首，抬手推压了下太阳穴，眉宇间是难掩的疲惫。
“皇上，清瑶扶您去歇着吧。”“不了，朕还有奏折要看，你先下去吧。”
“可是您……”我有一丝犹豫，他日日勤政熬夜，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朕没事，先下去吧。”康熙回身坐上龙椅，翻看着折子。
“是，奴婢告退。”我躬身退了出来。知子莫若父，康熙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吧，但康熙仁慈，看得清楚，却下不去手。也许身为智者，知道的越多，就会越辛苦吧。
我走在甬道上，忽然被一阵大力拉离大路，带到一个小屋子里……
“九爷吉祥，十爷吉祥，不知两位爷找奴婢有何贵干？”黑暗中我看清了人，屈膝请安，心下暗暗奇怪，这时他们拖我来想干什么？
“完颜？清瑶，你到底想怎么样，先是老四，再是十四，后来是八哥，现在连皇阿玛都要勾引，你是天生就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吗？”九爷拽着我的手腕，用鄙视的目光怒视着我，破口大骂。
“九哥，你别这样，清瑶不是这样的人。”十爷在旁劝道，急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好。
“十弟，难道你今天没有看到八哥一脸担心吗？”九爷甩开我的手，好像我是一堆垃圾会弄脏他一样，将我推到一边。
我被推得肩膀撞在门框上，肩胛处顿生一阵闷痛。“清瑶你还好吧，九哥，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十爷将我扶正，继续劝说。
“清瑶没有勾引任何人，请九爷不要欺负我的人格。”我的怒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凭什么这么说我，还敢动手！
“你的人格，呵，真是天大的笑话，狐媚子一个，你有什么人格。”九爷冷哼一声。
“你说清楚，我怎么就没有人格，怎么就是狐媚子了？”我的火气腾地一下蹿上头，连尊称都省了，皇子怎么了，就能随便欺负人么，今天我就偏和他杠上了。
“说清楚，好，今天爷就和你说个明白，你为老四受了伤，八哥为你日夜兼程，累坏了身子才救回了你，结果呢，就是为了看你和老四卿卿我我、眉目传情？翊慧为难你，八哥狠狠地把她训斥了一顿，大半年没理她，独自搬去别院住，你倒好，还拿起架子来不理八哥。前几个月八哥受了风寒，还坚持上朝处理政务，就是想在皇阿玛那看你一眼，你却低眉顺眼，正眼瞧都不瞧他，你到底有没有心？还是良心被狗吃了！若你对八哥无心，就早日撇清，别若即若离地惹人作呕，也令八哥早早死了这条心，免得他牵肠挂肚，朝思暮念的，倒成了痴人一个。”九爷见我怔愣着并不言语，一个人越说越激动，“这京城里，想要嫁给八哥的女人有多少，八哥正眼瞧都不瞧一眼，打发走多少上门提亲讨好的人，甘愿只苦苦守着你。你呢，冷眼相对，冷语相向，怎么，想嫁给皇阿玛是吧，我帮你啊，走。”
九爷拽着我就往门外拖，十爷看到这种情况，赶紧和身边的小厮交代了几句，便赶上来拦着：“九哥，你要干什么呀，你这样我要怎么和八哥交代啊。”
九爷忿忿道：“她不是要做妃子、做皇后吗，我成全她，直接找皇阿玛收了她就好了，八哥也再不会为她的事伤心难过，担忧得寝食难安了。”
胤禩！我这才想起了要挣扎：“放开我，九爷，你放手，快放手，前面就是乾清宫了，你疯了吗，快放开我。”
“我就是疯了也要帮八哥脱离苦海，离开你这个下贱坯子。”九爷的脚步没有一丝停留，反而越来越快，男女的力气悬殊，我再怎么努力也停不下来，任他拖来拽去。
“九哥，你快放开清瑶啊，闹大了可怎么好啊。”十爷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但九爷依旧无动于衷，好似不把我带到乾清宫就誓不罢休。
清晨，我觉得眼皮好沉，上下眼睑牢牢地粘在一起，完全睁不开眼，走到梳妆台前坐定，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得像个核桃，我才意识到昨晚我盯着烛火哭了一晚。
呼……还好今日不是我当值，这模样简直没法见人哪。我蹑手蹑脚出门打了一盆温水回房，浸湿手巾小心翼翼地敷在眼皮上，接连换了几盆温水，直至酸胀感不再那么明显，肿也消褪了一些。
今天是康熙四十三年正月初一，我昨晚哭成那样会不会不吉利啊？不管了，哭都哭了，还能怎么办呢，我真的是越来越迷信了。
房门被叩响，我放下手中的木梳，惊问道：“谁啊？”
“奴才小顺子，来给姑娘送东西。”四爷的贴身太监，这时找我会是什么事呢？难不成是为昨夜的事？我开门，小顺子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想必又是什么首饰吧。我冷笑，接过盒子，对小顺子说道：“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烦请你转交。”
“喳。”小顺子应道，恭然立在一旁。
我转身进屋，拿出一张宣纸，写到：“梦好难留，诗残莫续，四爷珍重，请勿累及无辜之人。”我将纸折好和盒子放在一起，用红绸包住交给小顺子。小顺子一开始并不敢接，直到我承诺他四爷不会责罚他才战战兢兢地接了告退。
过了一会儿，房门又被叩响，我以为小顺子转了回来，并不想搭理。过了几分钟，房门又被叩响，我忖度了下，还是不要为难他了，便起身开门。
“八爷？八爷吉祥。”开了门，我就看见胤禩站在院中，便上前请安。他身着月白色长袍，长身玉立，显得温文尔雅、超然物外。
在康熙问我是否愿意嫁给十四的那一刻，当他的含笑眼眸浮现在我的脑海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一生早已难以忘怀，他一早便在我的心头扎下了根，至死无法拔除……
“起来吧。”胤禩走到石桌边坐下，指着旁边的一个石凳，对我说道，“你也坐吧。”
我走到石凳边，福了福身坐了下来。
“瑶儿，你不必视我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也知道你想要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生活，现在的我已经给不了你了。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四哥一样，给你一个五年之约，甚至一生之约。”胤禩看向我，认真地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事？”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可笑，他在宫里的势力根深蒂固，监视一个奴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费尽心思监视一个小小婢女？真有兴致，而我最讨厌的，除了欺骗便是监视，“八爷真是太抬举清瑶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胤禩见我满脸冷意急急解释道，“那日十四弟说你在堆秀山上的小亭子里，心情不好，我就想去看看你，没想到四哥早我一步，我并非故意要听你们谈话的。”
是我误会他了吗？那日的事他竟亲眼目睹，怪不得后来见我都是淡淡的，原来是吃醋了。我看着他一脸焦急，不禁噗嗤笑出声来，何时开始我的心情也变得如此善变，而且似乎皆有关于他……
胤禩见我笑了，也轻松下来，握着我的手说，“瑶儿，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不负你，相信我。”
凝视着他真挚的脸庞，深情的眼眸，我不再迟疑，点点头。
他咧开嘴笑了，像个孩子，充满了喜悦。
“刚刚看到你肿着的双眼，我还以为你为四哥的事甚为伤心。”胤禩抚着我的眼睑，口气关切，“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昨晚哭了很久吗？”
“是哭了很久，但却不是因为伤心。”我低下头，轻叹口气，“是因为失望。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看着，自己却无能为力，真的好没用。”
“小傻瓜，不要这样多愁善感。在这个皇宫里，你要学会保全自己，别让我担心，知道吗？”胤禩一脸宠溺的表情，握着的手紧了紧。
我调皮地眨眨眼睛：“是，谨遵八爷教诲，小女子定当从命。”
胤禩释然地笑了，拥我入怀，在我耳边轻轻说：“瑶儿，我不会辜负你的，让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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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的我，也许会被这样的假象蒙蔽吧，可是现在，不会了。
“哟，这丫头怎么啦，好像不开心啊。”康熙转头看我，戏谑道。
“奴婢哪敢啊，只是春寒料峭，奴婢忧心皇上着凉。”我恢复笑容，定定神。
“嗯，难得你细心。朕听说你字写得不错，写两个给朕瞧瞧。”康熙摆了摆手，打发人去取笔墨。
“皇上，奴婢的字和几位爷相去甚远，怎敢班门弄斧。”我急忙推脱，康熙说不打紧，只是想瞧瞧，我见推脱不掉，只好应承下来。
我拿着毛笔，正在纠结要写些什么，望着底下张张谦恭面庞，却不知心中包藏着何等祸心，终于体会到身为帝皇的悲哀，脑中突然闪现《临江仙》，便挥笔默下。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谈笑中。
梁九功将宣纸呈上，康熙久久瞧着我的字道：“字写得的确不错，圆润饱满，飞洒活泼。默的词更是气势雄浑、一气呵成，女儿家在行书上能有如此修为，算是不错的了。”康熙一连说了好几个不错，搞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吧，我的毛笔字说不上好看，充其量也就看得过去，在现代的书法班上都排不上号，普通得紧，学了几年全是混日子去的，可是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里，仿佛变得难能可贵，珍稀动物一枚。
“你们说呢？”康熙将我写的传给各个儿子看，他们表情各异，但都喏喏称是，真是奇观。
“清瑶，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过分表露。”康熙回到乾清宫对我说，“朕知道你欲提醒朕的那些儿子们适可而止，谨守本分，可今日举动却实属不妥。”
康熙撩袍踏上台阶，一手扶着案桌：“朕何尝不知他们的狼子野心？个个虎视眈眈，都想争夺这把龙椅。朕没有打击、责罚他们，是因为朕还顾念父子之情、君臣之义。朕稔知你看得通透，但切勿表现出来，否则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晓，这其中缘由，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并非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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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上，清瑶再也不会了。”此刻我满心感激，他竟会亲自提点我看清纷繁复杂的局势，只是单纯地为了保护我，在这个处处都有阴谋算计的宫廷中生存下去。
康熙略略颔首，抬手推压了下太阳穴，眉宇间是难掩的疲惫。
“皇上，清瑶扶您去歇着吧。”“不了，朕还有奏折要看，你先下去吧。”
“可是您……”我有一丝犹豫，他日日勤政熬夜，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朕没事，先下去吧。”康熙回身坐上龙椅，翻看着折子。
“是，奴婢告退。”我躬身退了出来。知子莫若父，康熙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吧，但康熙仁慈，看得清楚，却下不去手。也许身为智者，知道的越多，就会越辛苦吧。
我走在甬道上，忽然被一阵大力拉离大路，带到一个小屋子里……
“九爷吉祥，十爷吉祥，不知两位爷找奴婢有何贵干？”黑暗中我看清了人，屈膝请安，心下暗暗奇怪，这时他们拖我来想干什么？
“完颜？清瑶，你到底想怎么样，先是老四，再是十四，后来是八哥，现在连皇阿玛都要勾引，你是天生就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吗？”九爷拽着我的手腕，用鄙视的目光怒视着我，破口大骂。
“九哥，你别这样，清瑶不是这样的人。”十爷在旁劝道，急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好。
“十弟，难道你今天没有看到八哥一脸担心吗？”九爷甩开我的手，好像我是一堆垃圾会弄脏他一样，将我推到一边。
我被推得肩膀撞在门框上，肩胛处顿生一阵闷痛。“清瑶你还好吧，九哥，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十爷将我扶正，继续劝说。
“清瑶没有勾引任何人，请九爷不要欺负我的人格。”我的怒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凭什么这么说我，还敢动手！
“你的人格，呵，真是天大的笑话，狐媚子一个，你有什么人格。”九爷冷哼一声。
“你说清楚，我怎么就没有人格，怎么就是狐媚子了？”我的火气腾地一下蹿上头，连尊称都省了，皇子怎么了，就能随便欺负人么，今天我就偏和他杠上了。
“说清楚，好，今天爷就和你说个明白，你为老四受了伤，八哥为你日夜兼程，累坏了身子才救回了你，结果呢，就是为了看你和老四卿卿我我、眉目传情？翊慧为难你，八哥狠狠地把她训斥了一顿，大半年没理她，独自搬去别院住，你倒好，还拿起架子来不理八哥。前几个月八哥受了风寒，还坚持上朝处理政务，就是想在皇阿玛那看你一眼，你却低眉顺眼，正眼瞧都不瞧他，你到底有没有心？还是良心被狗吃了！若你对八哥无心，就早日撇清，别若即若离地惹人作呕，也令八哥早早死了这条心，免得他牵肠挂肚，朝思暮念的，倒成了痴人一个。”九爷见我怔愣着并不言语，一个人越说越激动，“这京城里，想要嫁给八哥的女人有多少，八哥正眼瞧都不瞧一眼，打发走多少上门提亲讨好的人，甘愿只苦苦守着你。你呢，冷眼相对，冷语相向，怎么，想嫁给皇阿玛是吧，我帮你啊，走。”
九爷拽着我就往门外拖，十爷看到这种情况，赶紧和身边的小厮交代了几句，便赶上来拦着：“九哥，你要干什么呀，你这样我要怎么和八哥交代啊。”
九爷忿忿道：“她不是要做妃子、做皇后吗，我成全她，直接找皇阿玛收了她就好了，八哥也再不会为她的事伤心难过，担忧得寝食难安了。”
胤禩！我这才想起了要挣扎：“放开我，九爷，你放手，快放手，前面就是乾清宫了，你疯了吗，快放开我。”
“我就是疯了也要帮八哥脱离苦海，离开你这个下贱坯子。”九爷的脚步没有一丝停留，反而越来越快，男女的力气悬殊，我再怎么努力也停不下来，任他拖来拽去。
“九哥，你快放开清瑶啊，闹大了可怎么好啊。”十爷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但九爷依旧无动于衷，好似不把我带到乾清宫就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