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南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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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乾清宫，我就被康熙一通打趣：“未曾想，平日里温顺柔弱的清瑶也有泼辣的一面，朕可是听说了，你把四贝勒府闹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的，好好教训了四侧福晋啊。”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明明是李氏先惹我的，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人的心长得还真是偏的。那李氏浓妆艳抹，骄横跋扈，无事生非，明里暗里也一定没给旁人什么好气受，一股子狐媚劲儿，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就不咋地，真不知四爷心里是怎么考虑的，竟会生生娇宠纵容了她这么多年，子嗣都生了好几个。要是依照我个人的审美观念，她才入不了我的法眼呢，娇媚美貌有余，气质内涵不足，明显是吃青春饭的两面派，在四爷面前小鸟依人，柔若无骨，在他人面前可就是理当别论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侍女为难我，是她递了一个眼神授意的，有她撑腰，她的侍女才敢那么有恃无恐。在皇宫待了这么多年，那可不是白待的，以为我是懦弱好欺的主儿，她的算盘还真真打错了。
“清瑶哪敢得罪侧福晋呀，不过是侧福晋身边的侍女不懂事，清瑶实在看不过眼，才一时没忍住，指摘了那侍女两句，皇上就冤枉清瑶泼辣，敢情是有了贤惠媳妇就嫌弃清瑶了，清瑶可不依。”我撅着嘴，委屈地看着康熙。
“好啦，朕知道瑶丫头受委屈了，但你这打抱不平的小性子呀，也该给朕收敛些了，四贝勒府上的家事，让他们自个私底下解决，你别给朕添乱。”康熙低首批着折子，毛笔尖儿游移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敛眉低头不语，约莫半晌，康熙带有磁性的声线复又响起：“这是怎的啦，委屈得说不出话了？难不成瑶丫头还有旁的想法？”
“不敢。”我怔愣了半天，康熙这似乎话中有话，方才想得有些出神了，晃了晃头急忙答道，或许是我想多了。
“明年开春后，朕要南巡，带你去江南散散心，放松下心情如何？”康熙一脸笑意，口气中尽是迷惑。
“真的么，太好了，清瑶谢皇上。”我兴奋地跪地谢恩，心中满是期盼，上次南巡遇刺，我都没有时间和精力逛逛三百年前的南方小镇，领略康熙朝江南的水乡风情，这回去，终于可以一饱眼福，开开眼界了。
过了年不久，康熙就下旨南巡，皇太子胤礽、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礻我、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祯随驾。
一日，我进船舱给康熙上茶，船舱里坐着所有随驾的皇子。
“清瑶啊，你对管仲此人怎么看？不准推三阻四，照实了说。”康熙兜头就抛给我一个问题。
“啊？”我当时就懵了，这是什么状况？他们在谈古论今吗。我的思索着，讲出了我对管仲此人的真实看法：“清瑶认为，管仲为公子纠出谋划策，截杀公子小白，正是忠心的表现。”
“可是，公子小白最终即位成了齐桓公，管仲此举无异于谋逆啊。”康熙微笑着看我，嘴上反驳，眼里却尽是鼓励赞赏的神色，明明白白地命我继续说下去。
“公子小白当时并非齐桓公，管仲就称不上谋逆。在其位谋其事，管仲为公子纠即位谋划是他的职责。公子纠身边的管仲与公子小白身边的鲍叔牙只是立场不同，并无对错之分，正如佛禅：‘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鲍叔牙只不过比管仲幸运，跟对了主子。同样的事情，一个是彪炳千秋，一个就遗臭万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调整呼吸，冷静下来，缓缓说道，想必康熙心底自有计较，只要不与他的意思背道而驰，南辕北辙，就不会受到牵连，希望我的揣测是对的。
“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很好，说下去。”康熙思索着点点头。
“齐桓公求贤若渴、慧眼识人，饶恕了管仲的一箭之仇。管仲舍弃小节，保全大仁，帮着齐桓公整顿内政，开发富矿，多制农具，提高耕作技术，又大规模拿海水煮盐，鼓励老百姓入海捕鱼，为齐国富强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是齐桓公和管仲共同谱写了一代明君与贤臣的佳话。”在迎合康熙心意的同时，我承认我有私心，想让康熙对他的儿子们多一分容忍和体谅，少一分憎恶和责难。
当然，我也希望四爷能够听明白，明白他的手足兄弟和王公大臣们只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并非事事针对，时时阻挠。
看到四爷低头沉思，眉头深锁，我顿时百感交集，心中暗想，不知这一番话，能不能削减他内心的恨意，扭转胤禩的命运。
其实我很清楚，他的志向很早已确定，恨意亦早已深深扎根，岂是一言半语便可以毁灭，一时半刻便可以铲除的？说到底，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是啊，一代君臣聚集了天时、地利、人和，才成就了齐桓公霸主之位。众皇子们，你们要同心同德，为我大清社稷尽心尽力。”康熙扫视在座的皇子，面色沉凝，不怒自威。
“是，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定当为大清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面前跪倒一大片，众皇子异口同声。
“嗯，明日就到江宁了，今夜你们早些歇息，跪安吧。”康熙挥了挥手，眉宇间栖着祥和。
皇子们跪安后，顺次退了出去。
“清瑶，朕见你这几日忙前忙后的，在干什么？”康熙转头慈爱地看着我。
我神秘地笑道：“秘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皇上到时就知道了”
看我一脸捣蛋相，康熙开怀大笑，沉吟了一会儿，轻巧地用指节扣了扣御案桌角：“好，朕倒要看看你这个鬼丫头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次日正午便到了江宁，刚一下船，我便以光速整理好屋子，拉上九爷、十爷、十四到处逛，采办东西。
几日下来，我除了和三位爷在一起，还是和三位爷在一起，除了四个人锁在房里窃窃私语，就是光明正大地出去逛街，抛头露面，怀揣一天的战利成果踏着落辉回府，基本没剩什么时间安静地陪着胤禩。
他们三个自是知道我的计划，胤禩却不知道，问我们为什么背着他私自出府，看到我们四个打死也不说的表情，自知是再问下去也是白费口舌，就无奈地嘱咐我们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不要走漏了身份。见我们点头如蒜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本来嘛，胤禩受到康熙重视，很是忙碌，平日里来看我都是忙里偷闲，现下来了江南，差事却未见减少，反而日渐增多，想来也没这闲情来深究我们的小动作吧。
没了胤禩的管束，我们倒也落得轻松，每天从清晨开始就大街小巷地逛，大包小包地买，到了晚上，我们四个人就躲在十四的屋里激烈讨论，反复斟酌，最终制定了一个庆典明细，抱着十几天智慧的结晶，我们几个带着一丝狡黠，相视而笑。
十三爷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们的动作，几次三番地问，我们只用“天机不可泄露”六个字挡了回去，问了几回，觉得自讨没趣，也就不再问了。
二月初十在我们的期盼中匆匆来临，按照计划，我盥洗完毕，换上了特别赶制的汉服，上身是白色裹胸鱼鳞片状短衣，下身系着白色夹纱绫裙，外披淡蓝色轻盈薄纱衣，衣襟处绣着几朵清雅脱俗的白玉兰，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悄然绽开，姿态各异。
头发松松散散地披着，只将额前的几缕散发别到脑后，以轻柔的丝带束起，看着镜中的自己，娴静又不失俏皮，我满意地点点头，抬腿跨出门去……
刚回到乾清宫，我就被康熙一通打趣：“未曾想，平日里温顺柔弱的清瑶也有泼辣的一面，朕可是听说了，你把四贝勒府闹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的，好好教训了四侧福晋啊。”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明明是李氏先惹我的，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人的心长得还真是偏的。那李氏浓妆艳抹，骄横跋扈，无事生非，明里暗里也一定没给旁人什么好气受，一股子狐媚劲儿，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就不咋地，真不知四爷心里是怎么考虑的，竟会生生娇宠纵容了她这么多年，子嗣都生了好几个。要是依照我个人的审美观念，她才入不了我的法眼呢，娇媚美貌有余，气质内涵不足，明显是吃青春饭的两面派，在四爷面前小鸟依人，柔若无骨，在他人面前可就是理当别论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侍女为难我，是她递了一个眼神授意的，有她撑腰，她的侍女才敢那么有恃无恐。在皇宫待了这么多年，那可不是白待的，以为我是懦弱好欺的主儿，她的算盘还真真打错了。
“清瑶哪敢得罪侧福晋呀，不过是侧福晋身边的侍女不懂事，清瑶实在看不过眼，才一时没忍住，指摘了那侍女两句，皇上就冤枉清瑶泼辣，敢情是有了贤惠媳妇就嫌弃清瑶了，清瑶可不依。”我撅着嘴，委屈地看着康熙。
“好啦，朕知道瑶丫头受委屈了，但你这打抱不平的小性子呀，也该给朕收敛些了，四贝勒府上的家事，让他们自个私底下解决，你别给朕添乱。”康熙低首批着折子，毛笔尖儿游移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敛眉低头不语，约莫半晌，康熙带有磁性的声线复又响起：“这是怎的啦，委屈得说不出话了？难不成瑶丫头还有旁的想法？”
“不敢。”我怔愣了半天，康熙这似乎话中有话，方才想得有些出神了，晃了晃头急忙答道，或许是我想多了。
“明年开春后，朕要南巡，带你去江南散散心，放松下心情如何？”康熙一脸笑意，口气中尽是迷惑。
“真的么，太好了，清瑶谢皇上。”我兴奋地跪地谢恩，心中满是期盼，上次南巡遇刺，我都没有时间和精力逛逛三百年前的南方小镇，领略康熙朝江南的水乡风情，这回去，终于可以一饱眼福，开开眼界了。
过了年不久，康熙就下旨南巡，皇太子胤礽、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礻我、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祯随驾。
一日，我进船舱给康熙上茶，船舱里坐着所有随驾的皇子。
“清瑶啊，你对管仲此人怎么看？不准推三阻四，照实了说。”康熙兜头就抛给我一个问题。
“啊？”我当时就懵了，这是什么状况？他们在谈古论今吗。我的思索着，讲出了我对管仲此人的真实看法：“清瑶认为，管仲为公子纠出谋划策，截杀公子小白，正是忠心的表现。”
“可是，公子小白最终即位成了齐桓公，管仲此举无异于谋逆啊。”康熙微笑着看我，嘴上反驳，眼里却尽是鼓励赞赏的神色，明明白白地命我继续说下去。
“公子小白当时并非齐桓公，管仲就称不上谋逆。在其位谋其事，管仲为公子纠即位谋划是他的职责。公子纠身边的管仲与公子小白身边的鲍叔牙只是立场不同，并无对错之分，正如佛禅：‘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鲍叔牙只不过比管仲幸运，跟对了主子。同样的事情，一个是彪炳千秋，一个就遗臭万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调整呼吸，冷静下来，缓缓说道，想必康熙心底自有计较，只要不与他的意思背道而驰，南辕北辙，就不会受到牵连，希望我的揣测是对的。
“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很好，说下去。”康熙思索着点点头。
“齐桓公求贤若渴、慧眼识人，饶恕了管仲的一箭之仇。管仲舍弃小节，保全大仁，帮着齐桓公整顿内政，开发富矿，多制农具，提高耕作技术，又大规模拿海水煮盐，鼓励老百姓入海捕鱼，为齐国富强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是齐桓公和管仲共同谱写了一代明君与贤臣的佳话。”在迎合康熙心意的同时，我承认我有私心，想让康熙对他的儿子们多一分容忍和体谅，少一分憎恶和责难。
当然，我也希望四爷能够听明白，明白他的手足兄弟和王公大臣们只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并非事事针对，时时阻挠。
看到四爷低头沉思，眉头深锁，我顿时百感交集，心中暗想，不知这一番话，能不能削减他内心的恨意，扭转胤禩的命运。
其实我很清楚，他的志向很早已确定，恨意亦早已深深扎根，岂是一言半语便可以毁灭，一时半刻便可以铲除的？说到底，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是啊，一代君臣聚集了天时、地利、人和，才成就了齐桓公霸主之位。众皇子们，你们要同心同德，为我大清社稷尽心尽力。”康熙扫视在座的皇子，面色沉凝，不怒自威。
“是，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定当为大清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面前跪倒一大片，众皇子异口同声。
“嗯，明日就到江宁了，今夜你们早些歇息，跪安吧。”康熙挥了挥手，眉宇间栖着祥和。
皇子们跪安后，顺次退了出去。
“清瑶，朕见你这几日忙前忙后的，在干什么？”康熙转头慈爱地看着我。
我神秘地笑道：“秘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皇上到时就知道了”
看我一脸捣蛋相，康熙开怀大笑，沉吟了一会儿，轻巧地用指节扣了扣御案桌角：“好，朕倒要看看你这个鬼丫头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次日正午便到了江宁，刚一下船，我便以光速整理好屋子，拉上九爷、十爷、十四到处逛，采办东西。
几日下来，我除了和三位爷在一起，还是和三位爷在一起，除了四个人锁在房里窃窃私语，就是光明正大地出去逛街，抛头露面，怀揣一天的战利成果踏着落辉回府，基本没剩什么时间安静地陪着胤禩。
他们三个自是知道我的计划，胤禩却不知道，问我们为什么背着他私自出府，看到我们四个打死也不说的表情，自知是再问下去也是白费口舌，就无奈地嘱咐我们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不要走漏了身份。见我们点头如蒜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本来嘛，胤禩受到康熙重视，很是忙碌，平日里来看我都是忙里偷闲，现下来了江南，差事却未见减少，反而日渐增多，想来也没这闲情来深究我们的小动作吧。
没了胤禩的管束，我们倒也落得轻松，每天从清晨开始就大街小巷地逛，大包小包地买，到了晚上，我们四个人就躲在十四的屋里激烈讨论，反复斟酌，最终制定了一个庆典明细，抱着十几天智慧的结晶，我们几个带着一丝狡黠，相视而笑。
十三爷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们的动作，几次三番地问，我们只用“天机不可泄露”六个字挡了回去，问了几回，觉得自讨没趣，也就不再问了。
二月初十在我们的期盼中匆匆来临，按照计划，我盥洗完毕，换上了特别赶制的汉服，上身是白色裹胸鱼鳞片状短衣，下身系着白色夹纱绫裙，外披淡蓝色轻盈薄纱衣，衣襟处绣着几朵清雅脱俗的白玉兰，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悄然绽开，姿态各异。
头发松松散散地披着，只将额前的几缕散发别到脑后，以轻柔的丝带束起，看着镜中的自己，娴静又不失俏皮，我满意地点点头，抬腿跨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