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尽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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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你觉得……”我紧咬下唇，眉头不由得拧起，过了半晌才道，“译劭和……瑾心，他们俩怎么样？”
胤禩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但也仅是一瞬：“你果然是这么想的，我猜得不错。但这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不清楚名节声誉对于一名女子的重要性，这我不怪你。可年氏瑾心已被皇阿玛指给四哥了，相当于已身负婚约，她成为四哥的女人，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即便在你们那个时代，这般女子若随随便便跟了他人，名誉难免有损，为俗世不容，遭众人诟病……”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不甘心！”见平日里对我百依百顺的胤禩，此刻却驳斥我的话语，我心上忽而像长了根刺，戳着异常难受，他又怎会明了……
“不甘心？纵使有人会不甘心，也不可能是你。”胤禩兀然冒出这么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瑶儿还没参透么？别再强求什么了，有些事，求亦是求不来的。”
“你……知道？”半懂半懵间，我对他的话中之意有些预感，直觉呼之欲出，却不明这样的感知是对是错。
胤禩端起茶盏抿口茶，似是轻叹了口气，又似在默默忖量：“也许你未曾发觉，瑾心与你，七分相似，四哥从未在皇阿玛面前求娶过任何女子，以显他一心心系国家，专注政事，并不沉溺于儿女情长。”
瑾心！初遇时日日见到的熟悉，原来如此，七分相似，竟是七分相似！
茶杯磕在案上，一声沉闷的响声：“但这回却听宫里的人禀报，四哥亲自草拟请旨，求皇阿玛将年氏赐予他为侧福晋。”
回头便瞧见镜中反射的面容，她，是瑾心，还是我？两个不同的人，竟然相似至此，指尖扫过眉毛，刷过唇瓣，不禁露出苦涩中夹些冷漠的笑颜，这张几乎是复制的脸蛋……
我，居然是最后，不，兴许是倒数第二个知道的人……
不甘心，该是瑾心不甘心吧。
我还以为，他猜透了看穿了，不料说的却是这件事，那么，也许我不应该放弃……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胤禩，你参透了，但我没有你那么超脱出尘，我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求不得，放不下，舍不掉，忘不了。
对不起，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我承受不起，真的注定纠葛一生……
即使扭转了历史，我会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化作空气微尘随风而散，最终沉寂于泥土守候千年，也绝不后悔。
多少年后，我才真正听懂你的话，应该不甘心的人，又何止瑾心一人！
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追悔不已，对哭天抢地满世界找后悔药的人更是嗤之以鼻，但直到那一刻，我后悔了，前所未有的悔恨，却早已无力回天，忆往昔相处的一朝一夕，觉察到自个是多么可笑……
“福晋，十三福晋前来拜访，您是否要见见？”雨涵叩门而入，欠了欠身轻声道。
“十三福晋？兆佳氏？”我搁下绣绷回望雨涵，她的面上也是一阵不可思议，掩不住的愕然。
“是的，福晋，十三爷的嫡福晋兆佳氏。”雨涵扶我从凳上站起，到梳妆台前整了整妆容。
“请她进来吧。”见铜镜中的自己穿戴整齐，便淡淡对雨涵道。
“福晋真要见么？”雨涵显得有些犹疑，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抽紧，“古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您并不知十三福晋此行的目的，这么决定未免太草率大意了。贝勒爷也曾吩咐过，他不在时……”
“贝勒爷，贝勒爷，你都快成贝勒爷的传声筒了，那么喜欢贝勒爷，干脆嫁给他算了！”我摇头晃脑揶揄她，这丫头，越来越不把我这个正经主子放在眼里了，反而对胤禩这间接上司的话奉为圣谕，言听计从。
“奴婢不敢。”没有想像中的伶牙俐齿，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雨涵突然面如土色，趴跪在冰冷的地面。
我被雨涵反常的举动唬了一跳，却来不及多想什么，急急伸手将她拉起：“你怎么了，我开玩笑的，平素不是挺能言善辩的么？怎的这样经不起玩笑话。”
听了这话，雨涵的脸色恢复了些，却还是带着些惊恐，抿抿唇停顿了下：“既然福晋要见，奴婢这就去请十三福晋进来。”
“嗯，去吧。”我松开手，雨涵便躬身退下了。
“侧福晋。”门口传来一声柔糯的女音，谈不上多出众的容貌，却是极为清丽的，使人感到舒服而耐看。
“十三福晋。”我走近几步迎面而去，略低了低身问候。
“你我妯娌之间就不必多礼了，按辈分来算，我还得尊您一声小八嫂呢，我也不介意这些个细琐小事，日后就闺名相称吧。”十三福晋虚扶我一把，便笑盈盈地瞅着我。
“也好，我也不耐烦这些个。”我宛然一笑，直起身引她进了内间，她在绣架前停了步子，低头细细赏看，指肚轻抚过一针一线绣出的锦画。
兆佳？墨芫身着缎帛茶青色旗袍，领口镶滚着香槟色祥瑞云卷，外罩稍淡的蓝水绿大襟坎肩，暗灰色围脖更显气质优雅，玉手插在的紫貂皮毛做的暖袋之中，端庄贤淑，柔嘉娴静。旗头梳得一丝不苟，其间零星点缀着几朵花钿，最显眼的还是置于正中偏左的鎏金凤钗，凤凰尾羽镶嵌珍珠，喙间亦衔着一颗东珠，连着金链底下的一串穗状珠玉串饿，右侧的紫罗兰流苏垂在鬓角，随着头微微摇晃。
“清瑶，这绣的是白玉兰？”墨芫全神贯注于绣样，不自觉坐到架子后的绣凳上，认真地细辨起来，丝丝相扣，密密斜织的针脚皆映入眼睑。
“是啊。”我跟着走到绣架旁，手拂过大片空白的锦帛，笑道，“可惜我手笨，绣了一年多还未完成这幅，你能瞧出绣的是玉兰，眼力劲儿真真是好。”
“这幅绣图若是完成了呀，绝对是极上佳的绣品，光看这针脚便密密麻麻，不可胜数。”墨芫仰首冲我抿唇一笑，手指挪动点着几处，“再者说了，如此多的羽毛绣和鱼骨绣，针法变幻得勤快，色彩调配又是细致入微，稍有些变化便换种线，渐进颜色自然不突兀，你绣得慢些也属正常。”
当初临时起意绣玉兰，未曾料想转眼一年多，却还未绣成，就如墨芫所讲，我不愿将就，每针每线都力求绣到最完美，稍有些不称心便会拆掉重绣，反复几次，进度便慢了下来。
“墨芫。”我喃喃地念了一遍，墨芫略带点奇怪地抬起头看我，我握住她的手带她移步至贵妃榻上，“倒是少有人会以‘芫’为名呢。”
“是啊，额娘最喜芫花，说其虽小不起眼，功效却极多，治水饮痰辩，胁下痛，亦可治恶疮风湿，去水气。”墨芫反握住我的手，微笑耐心解释道。
“芫花？”我甚少听闻这种花，约莫是一种可入药的开花植物，类似于连翘、金银花这类的。
“嗯，不过书籍上也有提到，用法得当便可在危急时刻救人一命，但若用得不得法则不仅治不了病，还有可能误人性命，也不见得全是好处。”墨芫撞见我疑惑的眼神，便仔细补充道，“但额娘喜欢，阿玛便为我取了这名儿，称了额娘的心。”
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墨芫似乎并不打算说出这次来的目的，我也始终默默地陪坐着，心下却疑虑更甚。
“清瑶，我前几日去了四哥府上，你可晓得我听闻了些什么？”绕了半天，墨芫才进入主题，目光淡淡地看着我。一听到四哥两个字，我便大约猜到了她的意图。
“哦？都听闻了什么新鲜事？”我缓缓起身帮她添水，继而回身将茶杯递回。
雨涵一早便被我遣退，这丫头还磨磨唧唧地不肯走，直到我佯装生气她才放心不下地退了出去，一步三回头轻阖上房门。
“倒还真有件稀奇事，这些年来，几乎每隔几个月，便会有人送包裹到府上，时而是些日常用品，饰件衣物，时而是几张大额银票夹些细碎银两，开始我也没多心，来者说是四爷遣他送来的也便信了，但这回去了雍王府，才知四哥虽也曾向府上送过东西和银两，但那些个物什大多并非四哥所赠。”墨芫一字一顿，吐气如兰，神情无比肃穆，充满了压迫感。
“是我。”开门见山，不打算再兜圈子，我爽快地承认，“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是想尽份心罢了，毕竟是手足，血脉相连，能帮的到就帮一把，你不用太过介怀。”
“呵呵，趋炎附势拜高踩低，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几年我早已看淡，除了四哥，我未曾料到还有人会关心爷和我的死活，更别说是生活如何，是否温饱舒心。”墨芫扯开嘴角哼笑了下，这笑里无论怎么看，都充斥着凄凉和无奈，正如她几年来的心境，“这世上，锦上添花比比皆是，雪中送炭却是寥寥无几，当知晓你也在暗处支助，并且周到体贴地将其中的一些银票兑成碎银，以便我日常打赏下人稳定府内人心时，一开始自是惊诧不解的，不过后来想想，刨根问底儿又有何意义，即便你有所企图，亦是与紫禁城中那些不可一世的王公贵戚们迥然相异，至少我这么多年来，第一回感到心里温温热热的……”
“胤禩，你觉得……”我紧咬下唇，眉头不由得拧起，过了半晌才道，“译劭和……瑾心，他们俩怎么样？”
胤禩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但也仅是一瞬：“你果然是这么想的，我猜得不错。但这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不清楚名节声誉对于一名女子的重要性，这我不怪你。可年氏瑾心已被皇阿玛指给四哥了，相当于已身负婚约，她成为四哥的女人，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即便在你们那个时代，这般女子若随随便便跟了他人，名誉难免有损，为俗世不容，遭众人诟病……”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不甘心！”见平日里对我百依百顺的胤禩，此刻却驳斥我的话语，我心上忽而像长了根刺，戳着异常难受，他又怎会明了……
“不甘心？纵使有人会不甘心，也不可能是你。”胤禩兀然冒出这么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瑶儿还没参透么？别再强求什么了，有些事，求亦是求不来的。”
“你……知道？”半懂半懵间，我对他的话中之意有些预感，直觉呼之欲出，却不明这样的感知是对是错。
胤禩端起茶盏抿口茶，似是轻叹了口气，又似在默默忖量：“也许你未曾发觉，瑾心与你，七分相似，四哥从未在皇阿玛面前求娶过任何女子，以显他一心心系国家，专注政事，并不沉溺于儿女情长。”
瑾心！初遇时日日见到的熟悉，原来如此，七分相似，竟是七分相似！
茶杯磕在案上，一声沉闷的响声：“但这回却听宫里的人禀报，四哥亲自草拟请旨，求皇阿玛将年氏赐予他为侧福晋。”
回头便瞧见镜中反射的面容，她，是瑾心，还是我？两个不同的人，竟然相似至此，指尖扫过眉毛，刷过唇瓣，不禁露出苦涩中夹些冷漠的笑颜，这张几乎是复制的脸蛋……
我，居然是最后，不，兴许是倒数第二个知道的人……
不甘心，该是瑾心不甘心吧。
我还以为，他猜透了看穿了，不料说的却是这件事，那么，也许我不应该放弃……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胤禩，你参透了，但我没有你那么超脱出尘，我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求不得，放不下，舍不掉，忘不了。
对不起，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我承受不起，真的注定纠葛一生……
即使扭转了历史，我会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化作空气微尘随风而散，最终沉寂于泥土守候千年，也绝不后悔。
多少年后，我才真正听懂你的话，应该不甘心的人，又何止瑾心一人！
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追悔不已，对哭天抢地满世界找后悔药的人更是嗤之以鼻，但直到那一刻，我后悔了，前所未有的悔恨，却早已无力回天，忆往昔相处的一朝一夕，觉察到自个是多么可笑……
“福晋，十三福晋前来拜访，您是否要见见？”雨涵叩门而入，欠了欠身轻声道。
“十三福晋？兆佳氏？”我搁下绣绷回望雨涵，她的面上也是一阵不可思议，掩不住的愕然。
“是的，福晋，十三爷的嫡福晋兆佳氏。”雨涵扶我从凳上站起，到梳妆台前整了整妆容。
“请她进来吧。”见铜镜中的自己穿戴整齐，便淡淡对雨涵道。
“福晋真要见么？”雨涵显得有些犹疑，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抽紧，“古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您并不知十三福晋此行的目的，这么决定未免太草率大意了。贝勒爷也曾吩咐过，他不在时……”
“贝勒爷，贝勒爷，你都快成贝勒爷的传声筒了，那么喜欢贝勒爷，干脆嫁给他算了！”我摇头晃脑揶揄她，这丫头，越来越不把我这个正经主子放在眼里了，反而对胤禩这间接上司的话奉为圣谕，言听计从。
“奴婢不敢。”没有想像中的伶牙俐齿，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雨涵突然面如土色，趴跪在冰冷的地面。
我被雨涵反常的举动唬了一跳，却来不及多想什么，急急伸手将她拉起：“你怎么了，我开玩笑的，平素不是挺能言善辩的么？怎的这样经不起玩笑话。”
听了这话，雨涵的脸色恢复了些，却还是带着些惊恐，抿抿唇停顿了下：“既然福晋要见，奴婢这就去请十三福晋进来。”
“嗯，去吧。”我松开手，雨涵便躬身退下了。
“侧福晋。”门口传来一声柔糯的女音，谈不上多出众的容貌，却是极为清丽的，使人感到舒服而耐看。
“十三福晋。”我走近几步迎面而去，略低了低身问候。
“你我妯娌之间就不必多礼了，按辈分来算，我还得尊您一声小八嫂呢，我也不介意这些个细琐小事，日后就闺名相称吧。”十三福晋虚扶我一把，便笑盈盈地瞅着我。
“也好，我也不耐烦这些个。”我宛然一笑，直起身引她进了内间，她在绣架前停了步子，低头细细赏看，指肚轻抚过一针一线绣出的锦画。
兆佳？墨芫身着缎帛茶青色旗袍，领口镶滚着香槟色祥瑞云卷，外罩稍淡的蓝水绿大襟坎肩，暗灰色围脖更显气质优雅，玉手插在的紫貂皮毛做的暖袋之中，端庄贤淑，柔嘉娴静。旗头梳得一丝不苟，其间零星点缀着几朵花钿，最显眼的还是置于正中偏左的鎏金凤钗，凤凰尾羽镶嵌珍珠，喙间亦衔着一颗东珠，连着金链底下的一串穗状珠玉串饿，右侧的紫罗兰流苏垂在鬓角，随着头微微摇晃。
“清瑶，这绣的是白玉兰？”墨芫全神贯注于绣样，不自觉坐到架子后的绣凳上，认真地细辨起来，丝丝相扣，密密斜织的针脚皆映入眼睑。
“是啊。”我跟着走到绣架旁，手拂过大片空白的锦帛，笑道，“可惜我手笨，绣了一年多还未完成这幅，你能瞧出绣的是玉兰，眼力劲儿真真是好。”
“这幅绣图若是完成了呀，绝对是极上佳的绣品，光看这针脚便密密麻麻，不可胜数。”墨芫仰首冲我抿唇一笑，手指挪动点着几处，“再者说了，如此多的羽毛绣和鱼骨绣，针法变幻得勤快，色彩调配又是细致入微，稍有些变化便换种线，渐进颜色自然不突兀，你绣得慢些也属正常。”
当初临时起意绣玉兰，未曾料想转眼一年多，却还未绣成，就如墨芫所讲，我不愿将就，每针每线都力求绣到最完美，稍有些不称心便会拆掉重绣，反复几次，进度便慢了下来。
“墨芫。”我喃喃地念了一遍，墨芫略带点奇怪地抬起头看我，我握住她的手带她移步至贵妃榻上，“倒是少有人会以‘芫’为名呢。”
“是啊，额娘最喜芫花，说其虽小不起眼，功效却极多，治水饮痰辩，胁下痛，亦可治恶疮风湿，去水气。”墨芫反握住我的手，微笑耐心解释道。
“芫花？”我甚少听闻这种花，约莫是一种可入药的开花植物，类似于连翘、金银花这类的。
“嗯，不过书籍上也有提到，用法得当便可在危急时刻救人一命，但若用得不得法则不仅治不了病，还有可能误人性命，也不见得全是好处。”墨芫撞见我疑惑的眼神，便仔细补充道，“但额娘喜欢，阿玛便为我取了这名儿，称了额娘的心。”
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墨芫似乎并不打算说出这次来的目的，我也始终默默地陪坐着，心下却疑虑更甚。
“清瑶，我前几日去了四哥府上，你可晓得我听闻了些什么？”绕了半天，墨芫才进入主题，目光淡淡地看着我。一听到四哥两个字，我便大约猜到了她的意图。
“哦？都听闻了什么新鲜事？”我缓缓起身帮她添水，继而回身将茶杯递回。
雨涵一早便被我遣退，这丫头还磨磨唧唧地不肯走，直到我佯装生气她才放心不下地退了出去，一步三回头轻阖上房门。
“倒还真有件稀奇事，这些年来，几乎每隔几个月，便会有人送包裹到府上，时而是些日常用品，饰件衣物，时而是几张大额银票夹些细碎银两，开始我也没多心，来者说是四爷遣他送来的也便信了，但这回去了雍王府，才知四哥虽也曾向府上送过东西和银两，但那些个物什大多并非四哥所赠。”墨芫一字一顿，吐气如兰，神情无比肃穆，充满了压迫感。
“是我。”开门见山，不打算再兜圈子，我爽快地承认，“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是想尽份心罢了，毕竟是手足，血脉相连，能帮的到就帮一把，你不用太过介怀。”
“呵呵，趋炎附势拜高踩低，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几年我早已看淡，除了四哥，我未曾料到还有人会关心爷和我的死活，更别说是生活如何，是否温饱舒心。”墨芫扯开嘴角哼笑了下，这笑里无论怎么看，都充斥着凄凉和无奈，正如她几年来的心境，“这世上，锦上添花比比皆是，雪中送炭却是寥寥无几，当知晓你也在暗处支助，并且周到体贴地将其中的一些银票兑成碎银，以便我日常打赏下人稳定府内人心时，一开始自是惊诧不解的，不过后来想想，刨根问底儿又有何意义，即便你有所企图，亦是与紫禁城中那些不可一世的王公贵戚们迥然相异，至少我这么多年来，第一回感到心里温温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