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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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无痕见她不回话,凤眸中的颜色再次加深,冷凝了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何偷听本王说话?”

    吴芷静头一扬,横道:“谁偷听你说话来着?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水无痕在听见她说话的语气与音调时,轩眉蹙在一起,又是一个学着静儿说话的女子,同样的伎俩用一次就可以了,连番四次的使用,不觉得厌烦么?那个幕后之人究竟是不是无澜?

    “派你来的人是谁?是不是一个喜穿白色衣衫的俊美男子?”水无痕开始旁敲侧击。

    吴芷静本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警,当他在听见水无痕猜到事实时,心下虽然惊奇,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她平声回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说话的语调与静儿简直是一模一样,水无痕因着她的刻意模仿而变得愤怒起来:“不要刻意去学她,因为你不配!”

    撂下这话,水无痕脚下一点,抬手就要去抓吴芷静。

    吴芷静心下一惊,转身去到书桌旁,抓起桌上的画卷,朝水无痕砸了过去。

    厚厚的一大挪宣纸,被吴芷静抬手砸向了水无痕,白色的画纸,柔美的颜色,和煦的画面,纷纷飘落在水无痕的面前。

    他抬眸凝望着那些纷落的画卷,心似撕裂一般疼痛,那些画卷是他用心一笔一笔雕刻而成的,是按照认识静儿的先后顺序来叠放的,那些都是他刻骨铭心的回忆。现在,那些画卷在他面前纷纷而落,仿似记忆顷刻间被撕成了碎片,一片一片砸向他的眼前,他心中狂怒,袖风一扇,穿过画纸与画纸的罅隙朝吴芷静打了一掌过去。

    吴芷静见水无痕有些发狂,她旋身一闪躲开了他这一击,然而,裹住头巾的黑布却被水无痕的掌力给劈开了。

    一头微卷长发倾泻而出,飘散于风中,金色的发丝在墨发之中若隐若现。如此场景震撼住了水无痕,他穿过纸张的缝隙凝视着长发飘然的吴芷静。从来不知,女子散发也会如此的美丽,可是,她的头发之中为什么会有金色的发丝呢?

    一个金发蓝眸的女子,她,到底是谁?

    吴芷静蒙头的布巾被水无痕扇开,她眼眸一瞪,迅速回转身朝外奔去。水无痕见状越过画卷朝外追了出去。

    “站住!”

    吴芷静眉头一皱,觉得这个水无痕与那白衣男子一样难缠,遂从怀中掏出无声手枪对着水无痕开了一枪。

    枪头因为装了消音器,水无痕完全没有听到子弹的声音,但是,空中急速飞来的褐黄色子弹却清晰地呈现在了水无痕的瞳孔之中。他身子随之一旋,食指中指一并,将那粒小小的子弹夹在了指缝之中。

    他拿过手中之物细细察看起来,须臾,脑中似电击一般,他将那子弹迅速收回怀中,朝着吴芷静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然而,当他追出去时,吴芷静已经全然不知踪影了。

    “主上,出了何事?”忘忧岛外,巡逻的燕扬见水无痕一脸焦急的模样,他疾奔至水无痕跟前快速问道。

    水无痕眉头深皱,说道:“快,迅速将京城所有出城的路全然封堵,即刻率领皇城禁军,本王要找人!”

    燕扬垂首领命后便飞掠而去了。水无痕跟随着燕扬的步伐朝府外行去。府中侍卫集结的声音吵醒了王府中的众人。月思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披着外衣站到院子里,吴芷静这时已经回到了清雅居,她站在月思君的身边用手扶着她,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

    月思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去前厅看看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随后扶着月思君去了前厅。当她们到达前厅时,看见睿扬正在整顿队伍。

    睿扬看见月思君后,颔首请安道:“月姑娘好。”

    “夜已经深了,这是出了何事?”

    “回禀月姑娘,王爷命令皇城禁军即刻封城,王爷说他要亲自搜城。”

    吴芷静在听见这句话后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这个水无痕还真是不好惹,不就是偷听了一下他说话而已,至于封城么?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戴了蓝色的猫眼,古代人根本不知道那是何物,所以,奈他如何搜城也是搜寻不到她的。

    她今夜,终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月思君接着问道:“搜城是为何事?”

    睿扬摇头道:“属下不清楚,王爷只说他要亲自搜城。”

    吴芷静眼眸瞪了瞪,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地位竟是这般地高,堂堂摄政王为了找出她,竟然要亲自搜城。

    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夜,自水无痕下达命令之后,整个京城所有要道全部被封死了,他带着皇城禁军,挨家挨户的搜索,他一直带着希望,希望能够找到那个金发蓝眸的女子,然而,整整一夜,当他将整个京城全部翻遍后,依旧没有找到那抹靓丽的身影。

    一夜疲惫,水无痕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摄政王府,他只身去了忘忧岛。他将房间之中那些被吴芷静抛乱的画卷,又按照记忆重新放了一遍。四年来,他不知道翻了多少遍这些画卷,每一次翻阅之时,他都是从头开始思念。他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凝视着那些画卷,当他翻到一页画卷时,眼眸盯着画卷上的绝美容颜愣愣出神。

    记得那夜,静儿带了一把火枪去水北天南偷羊皮卷。而他,一早便在水北天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她的到来。

    那时的静儿,血气方刚,不问青红皂白,对着他就是一枪,还好他武功高强,不然,铁定会受伤的。那一夜,是他人生中难得的快乐日子,当他看见吴芷静被如龙般的水柱浇灌,当他看见她被千年云丝网挂在湖岸边时,他竟是莫名地想要发笑。

    也正是那一夜,他仔细观看了她使用的武器……火枪。

    水无痕垂下眼眸,拉开书桌的抽屉,从中拿出一把火枪来。那火枪使用铜制作的,因为时常用手握住的缘故,枪面色泽鲜亮。这么些年来,他几乎每晚都会看一下这些静儿曾使用过的东西,因为经常触摸,所以,枪面变得光亮异常。

    他从怀中掏出吴芷静朝他射来的那枚子弹,随后,打开火枪的枪膛,将子弹放了进去,他惊诧地发现,那个大小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水无痕将子弹取了出来,拇指指腹在子弹上面反复摩挲着。因为,子弹的尾部,雕刻着几个简单汉字,那几个字是“中国特警专用”。

    一滴泪,顺着他坚毅的轮廓缓缓淌下,滴落在了子弹之上,将那几个小字全然浸湿。

    “静儿,是你么?真的是你么?可是……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静儿曾告诉他,她的职业是特警,他将其理解为捕快,而今夜,那名女子所发来的这枚子弹之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特警二字,她会是静儿么?还有那熟悉的铁爪,那熟悉的飞跃动作,无不显示着,今夜这名女子,就是静儿!

    如果她是静儿,她在看见他后为何一点表示都没有?犹记得她冰蓝色的眼眸中一点温度都没有,这般冰冷的眼神,怎会是静儿呢?

    如果她不是静儿,她又怎会有这样一枚子弹呢?

    “怦……”

    水无痕握紧拳头重重地捶打了一下书桌,他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无论如何,不管她是不是静儿,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

    凤眸微微一眯,水无痕似记起什么事情一般。他迅速掠出忘忧岛找来燕扬,吩咐道:“燕扬,即刻搜寻摄政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他昨夜搜寻了皇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可是,他却忽略了王府,因为他的即时封城,她觉无可能出得皇城,如若没有在皇城之中,那么,她就很有可能是隐匿于王府之中的。

    燕扬颔首领命而去。燕扬去后不久,睿扬匆匆赶了过来。

    水无痕见他行色匆匆,敛眉问道:“出了何事?”

    睿扬看了一眼水无痕,颔首说道:“贤妃娘娘昨夜身子不适,想见见主上您。”

    水无痕一听贤妃娘娘四字,凤眸变得深沉起来,他抿唇不置一语,睿扬在旁凝神屏气,大气不敢出。

    沉默良久后,水无痕终是问道:“现在谁在跟前儿?”

    “回禀王爷,自娘娘昨夜传人来说不适后,月姑娘领着菱儿先过去了。”

    水无痕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暂且让君儿先照顾她几日吧。”

    说罢,拂了拂袖子,转身回了忘忧岛。

    睿扬盯着水无痕渐渐远去的身影,四年前,贤妃娘娘设计害死了吴芷静,害得吴芷静灵魂分离,主上转瞬白发,四年来,主上因着此事除了儿女该敬的孝心外,几乎没有跟贤妃娘娘说过一句话。而贤妃娘娘面上虽然不说,但是,她的心却是苦的,并且,在一日又一日的思虑中,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了。主上虽然一直派承扬为贤妃娘娘看病,但是,心病终须心药医啊。

    摄政王府的后山上,有一处清幽的宅院儿,它依山傍水,林间似烟带环绕。

    “咳咳……”

    主居之中,时不时传来咳嗽声。

    月思君侧坐于床榻之上,用手轻捶君幻羽的背部,轻声说道:“母妃,您要不躺着休息吧。”

    君幻羽的发已经花白了不少,容颜也很是憔悴,与四年前的她实在相差甚远,她拿着手帕捂住有些苍白的唇,再次咳嗽起来:“咳咳……母妃不累,不想睡……”

    月思君心疼地看着君幻羽,她转身对吴芷静说道:“菱儿,再去打一盆热水来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后出了主居。

    君幻羽抬眸看着吴芷静离去,她回眸望向月思君,她握住月思君的手说道:“君儿,你说母妃这样做,错了么?”

    四年前,当她甫一看见满头白发的痕儿时,她的心当真是痛,她知道吴芷静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是,后来,她又听说吴芷静跟着寒子夜去了北漠,做了寒子夜的皇后。后来痕儿有一次醉酒,才无意间将吴芷静灵魂消散的事告诉了她。她听闻此事后,真是太过震惊了。

    四年来,痕儿一直淡漠对她,她知道,痕儿在怪她,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如果时间倒回,让她再一次选择的话,她仍然会这样做,即使这样做的后果,会失去痕儿这个孩子。

    她,永不后悔!

    只是,她没有想到,痕儿的不管不问会令她心碎至此,时间一长,竟然将身子给拖坏了。

    月思君紧紧握住君幻羽的手,手心凉凉的感觉让月思君感到恐慌,她总觉得君幻羽像是要消逝一般。眼泪滚落而出,她握住君幻羽的手摇头道:“不,母妃,您没有错,真的没有错,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君幻羽的泪水也随之落了出来,她说道:“君儿,母妃也认为没有错,但是,当母妃看见痕儿那般折磨自己的时,母妃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啊……”君幻羽握紧的秀拳一拳一拳砸向自己的胸口。

    月思君拉住她的手,说懂啊:“母妃,您的身子不好,不要太过悲恸了……”

    君幻羽泪眼连连,她透过眸中的水帘看向月思君,她反握住月思君的手,说道:“为什么?为什么痕儿他喜欢的人不是你?为什么?”

    “母妃,这个世上没有为什么,喜欢便喜欢了,君儿在四年前,已经看透了。”月思君似乎在岁月的磨练中成长了不少,她抬手抹去君幻羽脸上的泪痕,轻柔地说道:“母妃,不要再为这事神伤了,身体最要紧啊!”

    “母妃怎么能够不去想,怎么能够?”她生下水无痕后就没有给过他温暖,巫蛊之乱后,独孤傲将她从天牢中劫走,为了表示清白,她以死相迫,终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现在她想来,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啊,那时的痕儿不过十岁,让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对这许多困难,她当真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母妃。

    本来,一切烟消云散后,她应该好好爱痕儿,来弥补她多年前所犯下的错误,可是,她却为了维护伦理,生生剥夺了吴芷静生的权利。

    看见痕儿这样,她当真是心痛如刀绞,这些错,究竟应该算在谁的身上呢?

    “咳咳……”

    主居之中,咳嗽声再次想起,端着热水立于门外的吴芷静在听见她二人的这一番说辞后,似乎有些感同身受,这个摄政王府的秘密真是太多了,为何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受过重创一样。

    水无痕何以对他母妃这般冷淡,他的母妃都病成这样了,他也无动于衷么?

    想起水无痕,吴芷静又回想起了昨夜的情景。他到底爱着谁?竟是爱到了这般疯狂的地步?

    昨夜那些画卷中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她微微垂下眼眸,也跟着这许多人一起神伤起来。

    吴芷静在门外怔愣须臾后便端着热水进了房间。

    她拧干了毛巾,为君幻羽擦了擦脸,君幻羽两眼无神,当吴芷静为她擦完身子和手以后,她的眼眸忽然一瞪,穿过吴芷静的手臂握住月思君的手,说道:“君儿,你去叫无痕来看看母妃吧。”

    她有自己的骄傲,四年来,她虽然心里难过,但是,却从来没有在痕儿面前祈求过,他不来看她,她也没有请求他来。可是现在,她忽然很想见到痕儿,她总有一股预感,如若这次不见痕儿,她可能永远都见不到痕儿了。

    月思君握住君幻羽的手点点头道:“好,好,君儿这就去,母妃您先休息一会儿。”

    吴芷静帮着月思君安抚好君幻羽后,月思君转眸看了看吴芷静,对她说道:“菱儿,你去请摄政王来后山雅苑一趟吧。”

    吴芷静眨了眨眼睛,低声问道:“我去?”

    月思君握住她的手,朝她笑道:“你去吧。”

    月思君脸上的笑容别有深意,吴芷静看后自然明白,她这是在为菱儿与水无痕创造单独见面的机会,月思君虽然知道水无痕这一生都不会多看其他女子一眼,但是,作为菱儿的主子,她多少还是向着着她的。

    吴芷静点点头后便下了山朝松风轩行去。

    去到松风轩时,吴芷静见燕扬侯在书房前,她上前朝燕扬说道:“燕大哥,可以通传一下么?说清雅居的菱儿有要事禀告。”

    燕扬面露难色地回道:“这……王爷他不在松风轩之中。”

    “那他在哪里?”

    燕扬皱了皱眉,没有回话。吴芷静一看燕扬的表情便知水无痕有过吩咐,让他不要告诉别人他身在何处。

    “燕大哥,王爷的母妃想见见她,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吴芷静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凝重与些许哀伤。燕扬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吴芷静话中的含义。

    他思索了一阵子后,对吴芷静说道:“你与我一起去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

    燕扬随后带着吴芷静朝忘忧岛行去。忘忧岛一直以来都是王府禁地,吴芷静之前不知道,当燕扬带着她来到湖边时,她多少有些诧异,菱儿不知道这事,问问不为过吧。

    “燕大哥,这里是哪里?”

    燕扬跳上竹筏,随后朝吴芷静伸出手,吴芷静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燕扬一用力,将吴芷静带上了竹筏之上,他撑起撸,慢慢摇了起来。

    “这里叫做忘忧岛,是王府禁地。”

    吴芷静立在竹筏之上,看着被竹筏一一破开的湖面,凝望着一圈圈的涟漪,她环视了四野,苍山翠拢之间隐藏着这么一个雅致清新之地,果真让人可以忘记忧虑。

    “王府禁地?那我还是不要上去了吧。”吴芷静秀眉微蹙朝燕扬说道。

    燕扬摇头道:“不了,有个人跟着我去劝劝也是好的,王爷他自昨日夜里到现在一直没有合眼,也不让我们靠近,我还真怕他身体吃不消。”

    吴芷静一听昨日夜里,遂偏头问道:“昨日夜里要找的人,找到了么?”

    燕扬皱着眉头回道:“没有,”他抬了头望向隐于小岛之上的灰墙黛瓦,似无意似自言自语:“要是找到了,又怎会这样呢?”

    燕扬后面的话说得很小声,水声潺潺,让吴芷静有些没挺清楚他后面的话,她看着燕扬,从他眸中看到了真切地担忧。

    水无痕的这些属下到是真的对他挺好的。这么一个冷酷的人,也会受到别人的敬爱么?

    吴芷静不禁撇了撇嘴。

    到得小岛后,燕扬带着她朝小屋行去,人还未到房门前,便听屋内传出一阵狮吼:“滚!”

    这一声滚字,铿锵有力,气吞山河,让燕扬与吴芷静不禁跟着颤动了一下。

    燕扬当然没有听话的滚走,而是颔首在外禀告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除非找到她,否则,其他事本王一概不听!”水无痕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浓重的哀伤从屋内倾泻而出。

    燕扬转眸看了看吴芷静,脸上露出困难之色。不待燕扬与吴芷静商量,吴芷静便扬声朝内喝道:“王爷,您的母妃咳嗽得非常厉害,她说她想见您一面。”

    吴芷静的话音结束之后,四周静悄悄地一片,风静了,树叶不再沙沙作响了,一切,噤若寒蝉。

    吴芷静灵眸在眼眶之中不停地打转儿。须臾,她眼眸一瞪,耳前的发丝随之一动,再次凝眸之际,发现身前已经多了一个白衣人。

    他银发飘散,垂于身后,不是水无痕又是谁?

    “谁让你进来的?”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后凤眸微眯,冷声问道。

    燕扬正准备回话,却被吴芷静抢了先:“您的母妃让我进来的。”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那冰冷的神色时,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学着菱儿的样子装作娇羞,可是,这个对他母亲不闻不问的男人当真让她觉得有些可恨,今日,无论如何,就算是用揪的方式,她一定要将水无痕揪到他母妃呢跟前儿。

    吴芷静昂首阔立于水无痕的面前,完全没有被他冷漠的气息给吓到。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凤眸中的颜色渐渐变得深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这个女子在他脑中的印象一点也不清晰,她好像是四年前跟随着君儿来摄政王府的。前些天,他好像在府门前见过她,那时的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今日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不去看他的母妃么?

    吴芷静站在水无痕面前任他打量,然而,时间一长,她还是自觉地垂下了头。因为,那块西铁城手表,对她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水无痕见吴芷静垂下了头,他迅即收回探视吴芷静的视线,遂开口问道:“她怎样了?”

    吴芷静垂眸回道:“很不好。”

    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的回话之后,心中跟着痛了一下,随后起身点在湖面之上,迅速消失在了忘忧岛之中。

    吴芷静回眸望向那渐渐远去的白点,眼眸不禁微眯起来。

    “王爷他是面冷心热。”燕扬看着吴芷静凝望水无痕背影的神色,在旁边开口解释起来。他知道,很多人可能都畏惧着王爷,不过,他们风云十八骑都知道,王爷是这个世上最重情重义的男子。

    吴芷静在心下衡量了一下,面冷心热,当真是这样的么?

    水无痕在听见他母妃很不好时,心下着实有些慌了,过去的四年,因着静儿之事,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母妃,而他的母妃也是一个骄傲之人,从来不在他面前流露过多的感情,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让人来请他去看她。水无痕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心中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

    水无痕轻功卓绝,他踩着树叶一路朝半山雅苑飞身而去。

    当他进入主居庭院时,便听内里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

    一声一声,似乎震碎了他的心。

    他抬起有些凝重的步伐朝主居卧室行去,大掌微微抬起,推开了门扉。

    屋内的君幻羽半躺在床榻之上,她刚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发现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有些不踏实,遂又坐起身来,问君儿痕儿到底何时来。然而,当她刚刚问完后,却见水无痕一身白衣立在了门扉处。

    他白衣闪耀,灼灼其华,阳光洒在他的肩上,照亮了整个容颜。

    君幻羽盯着站在门扉处不上前的水无痕,她一激动,整个人朝前扑去,势要坠下床去一般。

    水无痕眼眸一瞪,快步上前扶住君幻羽,唤道:“母妃……”

    君幻羽抬起手,她苍白纤弱的手在风中颤抖,月思君见水无痕到来,撤开身子让出空间来。水无痕侧坐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君幻羽抚上水无痕那银白的发,苦诉道:“痕儿……痕儿你终于肯来看看母妃了……”

    水无痕眉头深蹙,说道:“母妃……我……”

    君幻羽捂住他的唇,摇头道:“痕儿你不要说,娘知道,知道你心里苦……”

    “……”水无痕垂眸,喉间有些哽咽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痕儿,娘没有办法,如果可以选择,娘也不会这样做,痕儿,请你原谅娘,好么?”君幻羽紧紧握住水无痕的手,苦苦哀求起来,眼泪似决堤地海一般挥洒而出。

    水无痕凝望着母亲,她的黑发已然变为花白,曾经美丽青春的容颜已经皱纹横生,原谅么?她是他的母妃,生养他的母妃,他还能不原谅么?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在心里原谅她了,只是,过不去那个坎儿而已。

    君幻羽见水无痕不说话,她心下一急,头一偏,竟是闷了一口浓血出来,水无痕大惊,用手接住了她吐出来的血,心疼道:“母妃,孩儿早就原谅您了,孩儿不怪您,不怪……”

    “真的么?真的么?”君幻羽盯着水无痕,一声声情真意切地问讯起来,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神情让人看着心酸,泪在不知不觉间,再次奔涌而出。

    这一切,到底算是谁的错?

    水无痕眼眸沉沉一闭,点头道:“真的,母妃,还真的原谅您了。”

    “呵呵……”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她轻轻地笑了,似一朵冬日里绽放于枝头的红梅,她的笑容纯真而情切,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那个无忧无虑,只知道骑马奔驰于草原的年代。她看向水无痕的眼眸越来越空洞悠远,思绪仿佛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有花有草,有树有鸟,还有,还有她喜爱的男子……水云天。

    “云天……”君幻羽眼眸一颤,螓首微扬,穿透雕花窗棂的束缚,将视线望向了天际,“云天……我来看你了……”

    水无痕的嘴唇随着君幻羽的动作微微僵直起来,他凝睇着君幻羽,眸色变得黑若子夜,他扶住君幻羽的手臂,轻声呼唤道:“母妃……”

    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的呼唤后,她转头朝水无痕笑了,那笑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与对现实不公的谅解,她笑完后,终是身子一软,倒在了水无痕的怀中。

    “母妃……”

    水无痕随着君幻羽的动作而哀戚地嘶吼起来。他银白色的发挣脱开丝带的束缚,随风飘舞起来。

    立于水无痕身旁的月思君在看见君幻羽笑着离开人世时,她悄然转身,无声地垂下了眼泪。

    而主居门外,刚刚到达的燕扬与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那阵凄惨地呼唤时,也终是垂下了眼眸。

    九月的天,本不该下雪的,然而,天空之中却洋洋洒洒地飞下了小小的雪花。吴芷静抬头看着天,天上灰蒙蒙的一片,来到古代的这些日子,天总是很蓝的,白云总是很缠绵,然而此刻,天却变了颜色,吴芷静素手一扬,接住了那纷纷而落的雪花,那些雪花飘落在了她的肩头,墨发,睫毛之上。冷凝的温度让她知道这一切是真实的。君幻羽去了,连天都跟着哭泣了。

    这是为谁在悲?君幻羽,抑或是水无痕?

    君幻羽带着笑走了,她在离去前,吴芷静听见她呼唤着水云天,她当是爱着先帝的吧,这样,或许也很好,至少在天国,他们能够在一起了。

    水无痕痛苦地抱着君幻羽渐渐冰冷的身躯,他似乎完全不能接受君幻羽就这般离去的事实。他的母妃,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一声,他爱她时,就这般离开了人世。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一直抱着君幻羽的身子,直到夜晚来临,夜漫长而宁静,第二日的太阳升起了又落下,直至第三日的日落,水无痕方才放开了君幻羽。

    水无痕伤痛过度,但是,君幻羽的尸身还是要收棺的。逝去的人,总该有自己的归所。吴芷静帮着月思君忙着君幻羽的身后事,月思君除了忙这事还要带孩子,所以,半山雅苑这里,吴芷静照看得更多一些。水无痕自他母妃去世后,就一直待在半山雅苑之中,他哪里也没有去,眼眸直愣愣地盯着君幻羽的身子,不说话,看着人们为她着新装,描新眉。

    摄政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来吊唁君幻羽。

    待收棺之后,所有的人都散去时,水无痕拧了一壶酒,毫无形象地坐在棺木旁边一口一口地灌着,对身边的人置若罔闻。

    月思君在看见水无痕这般模样时,告诉吴芷静,说他现在,更加孤独了,随后暗示吴芷静多多关照一下水无痕。月思君带着沉沉地伤痛暂时离开了半山雅苑。

    水无痕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倒着酒,仿似那些酒都是白水一般,吴芷静一直立在他的身侧,盯着他看,秀眉微微蹙起。

    她不知道水无痕有没有醉,只看见他的脸越发的白皙,而他的安静更是让她心疼。

    人们常说,喝了酒以后特别安静的男人更能让人心碎。

    水无痕,便是这样的男子。

    看着他,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痛。

    吴芷静以为水无痕总会有发泄完的时候,然而,从太阳升起至太阳落山,他竟然喝得不休不止。

    夕阳斜洒进灵堂之中,为素白的缟布点缀出旖旎的色彩。水无痕白净的身上也添上了一层霞彩,银色的发丝镶上了一层紫金色的边,炫彩而夺目。

    吴芷静等了又等,她想等他自己站立起来,然而,水无痕却始终靠在棺木边,喝个不停,看不下眼的吴芷静,终是俯身,从水无痕的手中夺过了酒壶。

    “别喝了!”吴芷静眉头一皱,朝水无痕大声低吼了起来。

    水无痕见手中酒壶被抢,望着空落落的手,他眉头一皱,头也不抬地冷声说道:“还来!”

    吴芷静一抬手,将酒壶朝外扔去,吴芷静臂力强劲,那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直奔灵堂外面而去。

    “怦……”地一声,酒壶砸在青石砖地面上,那酒壶乃是瓷器所制,与坚硬的地面相撞,后果可想而知。灵堂外,当是酒水飞溅吧!

    风儿吹拂进来,带着甘冽的酒香。

    酒壶的碎响声似乎惊醒了水无痕,他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抓住吴芷静的衣襟,将她拧至跟前,喝道:“你敢扔本王的酒壶?你以为你是谁?”

    吴芷静的衣襟被水无痕死死拧住,呼吸变得不顺畅起来,她面容平静,冷声对水无痕说道:“你的手太重了,放开。”

    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俊眉抬了抬,与吴芷静视线相对,吴芷静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当她看清楚水无痕的眼眸时,他眸中那迷离之光,让她知道,水无痕已经有些微醺了。

    “快去给本王拿酒!”水无痕盯着吴芷静良久之后,朝她冷冷命令道。

    吴芷静头一扬,回道:“回禀王爷,没有酒了!”

    水无痕手上再一用力,又将吴芷静的衣襟往里紧了一分,吴芷静的脚被迫离地,水无痕俯视着吴芷静,鼻尖差一点快要触及到吴芷静的琼鼻了,他凤眸凝视着她,逼迫道:“放肆!快点拿酒来!”

    吴芷静因为脖子被勒住,脚尖被迫踮起,她心里也是火气上扬,遂用力掰开水无痕的手,扬手便朝水无痕掴了一掌。

    “啪……”地一声,清脆而响亮。

    水无痕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掌,他的头偏向一侧,微醺的眸中蓄满不可思议。俊美白皙的脸上瞬时出现五道清晰的指痕印,他捂住自己的脸转头看向吴芷静,皱眉低喝道:“你敢打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吴芷静气血上涌,手一抬,指着水无痕的鼻子开口说道:“打你?我打的就是你!我这是要将你打清醒!你的母妃去世了,你在这里喝闷酒,她就能复活么?你以前那些日子干什么去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本是可以承欢于膝前之时,你又干了些什么?她之所以有今日,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水无痕凤眸一眯,当他看见吴芷静如此这般辱骂他时,他薄唇一抿,钳制住吴芷静的肩膀,身体一发力,逼迫着吴芷静朝后倒退而去。

    水无痕力道极大,吴芷静左右摇摆都不能摆脱他的钳制,她的身子随着巨大的力道朝而后去,终是被水无痕抵在了墙角之中。

    “怦……”吴芷静的身子撞击在了墙上,发出十分沉闷的响声,然而,身体的疼痛却没能让吴芷静发出半点声音。

    水无痕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晃动起来:“你懂什么?你没有任何权利来这里教训本王!你滚!”水无痕铁臂一挥,指着灵堂外的方向,让吴芷静从那里滚走。

    吴芷静冷冷盯着水无痕,嘴唇抿成一线,她吼了回去:“滚就滚!”

    说罢,双手一抬,推开水无痕的身子,准备滚出灵堂之外。

    然而,当她的脚步刚刚抬起时,水无痕的双臂忽然之间撑住了墙面,将吴芷静围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让她根本无法再往前行去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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