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旖旎隽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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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的夜景，可以算是江南一绝。河湖穿街而过，夜间水汽氤氲，清凉舒爽，河畔夜市繁华，临溪的街巷灯笼高悬，连绵起伏，古韵风雅，随着岸边清风吹拂而忽明忽暗，相比白昼时分的热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换上一身浅绿色汉装，腰间点缀着雪白纱缎裁制而成的花瓣，远看还以为是一条银线勾丝腰带，下身是镶边百褶裙，几乎曳地，淡淡地画了几笔眉，稍许扑了些脂粉，抿了下唇脂，松松地挽起一瀑及腰的长发，插上一支家常的珠钗。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一点也不假。
盈盈出了门，便看到不远处等候的胤禩，他竟也是一袭绿衣，真可谓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微微别过头去，唇边偷偷绽开一个淡淡的笑。
他手持一把折扇，正轻靠在身侧，衬得整个人器宇不凡，花心倜傥，清风拍打着衣袂，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贯儒雅斯文的笑容，摄人心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误入尘世的嫡仙，化身江南才子一览人间呢。
并肩穿梭在夜市中，胤禩宽大的衣袖下，是一双紧紧相携的手。人潮涌动，红灯笼内的烛光耀得整条街灯火通明，恍如长昼，世间却仿佛只剩下我们二人……
我们看杂技逗趣，像空口吞剑、胸口碎大石、高跷表演……玩街边游戏，像套圈、射箭、斗蛐蛐……
走得有些累了，我们便心照不宣地离开了喧闹的世界，在小河边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哟，这不是八弟和清瑶姑娘么，八弟携美同游，好雅兴啊”身后响起一个懒散的声音，轻浮，回身仰头便见到一张轻佻的，甚为讨人厌的面颊，周身一阵恶寒。
胤禩起身给太子、四爷道了声安，我便低下头避开那令人生厌的目光，也随后起身请安：“请二少爷、四少爷、十三少爷安，爷们万福。”
“免了，在外不拘这些个俗礼”太子笑笑收了扇子，伸手拉我起来，五指紧扣着我的小臂，却迟迟没有放手的意思，我侧了侧身，不着痕迹地把小臂抽出来。
太子面色讪讪，握拳收回了手，笑道：“真是巧了，今儿竟能在这里遇见八弟，清瑶姑娘和八弟还穿着同一种颜色的衣裳。”
胤禩挂起往日的招牌式微笑：“可不是巧了嘛，清瑶姑娘这几日闷在屋里，央着我带她出来走走，这不，臣弟想着江宁的夜市闻名遐迩，就一同来看看。至于这衣裳，事先倒确实是没有商量过，臣弟也觉着巧呢。”
太子忽地打开折扇，悠悠扇着，略微颔了颔首。这折扇，和胤禩搭配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完美无瑕，捏在太子手上，怎么就那么奇怪呢，这架势，真是令人难以接受，太子脸上的戾气与折扇透出的高雅是如此不和谐。
太子又啪地收起扇子，在手上敲了两下，提议道：“既然那么巧，相请不如偶遇，弟兄几个一起喝杯茶，如何？”
太子都开口了，几位爷自然不敢有异议，谁叫他是皇子中的老大呢？地位和身份的悬殊差距摆在那儿，在这个讲究等级的社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的权威可是不容置疑的，更何况，他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太子。
我正欲告退，太子却摆摆手未准，说要我在旁作陪，好让我多体味体味这江宁夜色，也算不虚此行。
内心苦叹一声，我实在是不愿应酬太子，不论是从他个人来讲，还是历史发展来讲，和他扯上干系的人准没好事，他终将是个被两废两立的倒霉蛋，牵扯太多反而于己不利，再者说了，他的德行委实称不上上佳，不知是先入为主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他一脸色相，轻佻放浪，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不快的神情，淡淡说道：“爷们联络兄弟感情，要奴婢在旁碍手碍脚的做什么，奴婢粗手笨脚的，只怕会给爷们添麻烦，还是告退了好，请爷恩准。”
太子还欲开口，一旁的四爷抢先道：“二哥，清瑶怕是在阿玛那儿还有差事，晚归了终究不好，还是准她先行告退吧。”
太子思忖了下，摆摆手道：“也好，你先回去吧。”
我长舒了一口气，福了福身，顺势退下。
夜色旖旎，幽径鲜有人迹，我踏着月光遍野的青石板路，一路望着河上缭绕不绝的水汽，空气中湿湿潮潮的青草气味扑面而来，我阖上眼睑，感受着这熟悉的气息，这便是久违的乡土气息啊，自小，我就生长在鱼米之乡，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深刻的感情。
不知此情此景，平行时空中的你们，生活得可安逸舒适？可还在为我的事伤怀？
“的的”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我心中一惊，只见周边皆无人家，反而落了单，早知便选一条人多的大路了，免得如今担惊受怕的。虽说这江宁的治安不错，富庶祥饶，鲜有打砸抢烧的事儿发生，却也不可如此粗心大意，往这么条深巷里头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的胆儿也太大了。
不过此刻抱怨已晚，只好硬着头皮，握紧衣袖下的拳头，定定神警惕侧头一看，一辆马车已然稳稳妥妥地停在我身边，小全子跳下马车道：“清瑶姑娘，这里离曹府还有段距离，主子特意吩咐奴才，送清瑶姑娘回去。”
我应了声，心里总算稳若泰山，有了着落，甜滋滋的味儿泛起，微微点头便踏着脚凳上了马车，胤禩思虑得太周到了，晓得我一人回去不安全，心思一动便什么也不顾了，指不定会出什么差池，连这也帮我考量到了。
也是，倘若方才不是胤禩派来的马车，而是下山的匪徒什么的，我便是在劫难逃，插翅也难飞。
刚想坐下，我就觉得脚下滑滑的，猝不及防身体向前一倾，手便按在了马车的沿壁上，暂时稳住了身形，但脚底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才导致刚才差点滑跤。
借着透过纱帘的微弱月光，我才看清地上躺着一块竹青色的方帕。弯腰拾起，我细细打量，这一方手帕的四角绣着四朵迎寒开放的菊花，淡黄漫雅的色泽，细腻勾勒的绣工，一看便知是一名心灵手巧的女子绣的。
“清瑶姑娘，可以走了吗？”倏然间，小全子的声音透过门帘传进来。
“哦，可以了。”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忙坐好应声。
手上柔柔凉凉的触感，一次次冲击着我的神经，眉间微皱，神思渐远，这块方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了！这是秋菊绣的方帕，心头猝然一紧，面色一沉，大脑霎时一片死寂。没错，在塞外，那件事发生之前，有次我提前当完值回帐篷，看到秋菊慌乱地藏东西，面上红云朵朵，我好奇她在做什么，便佯装淡定地走到她身边，目光不时地向她身后扫去，看她面似火烧，于是戏谑讲她动了春心了，秋菊自是不承认，我便又激了她几句，但她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无论我磨破嘴皮就是不肯交出来，到最后便成了我俩围着一张桌子，展开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是死皮赖脸地绕着她，要她拿出来给我瞧瞧，她是一手掩在身后，一手搭着案桌，防备着就是不依。
两相僵持，她终归拗不过我，恹恹败下阵来，只好慢吞吞拿了出来，面上火红更甚，像个煮熟了的螃蟹壳儿，匀润的两颊晕开抹抹红潮，恐怕她也了解我的个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才谦让包容着我的。
犹记得当时秋菊手上攥的，是未绣完的一块方帕，片片金黄菊瓣犹然在目，看着她少女怀春的神情，我便猜出一二，还打趣她有了情郎，就不要朋友了，真真的有异性没人性哪。
而此刻，那影像与眼前的绣帕合为一体，不成想，这情郎就是胤禩……
我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躲不过的终究躲不过，我又能怎样呢？张秋菊就是隔在我们之间的一道符咒，张氏，妾张氏，他俩之间的渊源，究竟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胤禩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他们的关系……
我使劲摇头，把这些事情通通甩掉，不是说要快乐地过每一天么，几年后的事情，我又何必庸人自扰！酸涩的笑容萦绕唇角，按下心中的千头万绪，认真地叠好方帕，放进袖管，寻个时间把它还给胤禩。
“姑娘，曹府到了。”车帘外的小全子说道。
车帘被高高撩起，我猛然觉醒，徐徐下了马车，道了谢，小全子便匆匆复命去了。
夜风微凉，我稍许感到了些凉意，便提步进了府门。
顺着蜿蜒的小径木木地朝前走，脑海中依然一片混乱，敢情我真是个这么放不下的人么？太可笑了！
我前脚刚进小院，抬眼便看到梁公公等在院中，理了理纷杂的思绪，恢复了一丝神智，便径直快步走过去，低低身行了一礼：“梁谙达吉祥。”
这几年，虽说梁公公没有明着帮我，但暗中也时常提点我“谨言慎行，少说多做”，关照我不少。
梁公公急忙笑笑扶起我道：“清瑶姑娘可是折煞我了，你与我同是万岁爷身边伺候的人儿，万万不敢当此礼。”
我真诚地微笑道：“清瑶怎敢与您相提并论？谙达在万岁爷身边的时间长，深得万岁爷信任，又是清瑶的长辈，行礼本就是应该的。况且在这宫中，您走过的桥比清瑶走过的路还要长，清瑶资历尚浅、年岁尚短，许多事情看不明了，还望梁谙达多多提点。”
梁公公笑着微微摇头：“清瑶姑娘，你如此惠心纨质，许多事情比我看得更加透彻，不敢当‘提点’二字，只望相互照应，好好侍候万岁爷，主子高兴了，才有奴才们的好日子不是？”
“是，谙达说的是，清瑶必定竭尽全力。”我点点头，接口道，心下略生出些狐疑，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劳他亲自跑一趟，“谙达若有何吩咐，差底下人来传个话也便是了，何苦亲自走这一遭，难不成有什么要紧事？”
梁公公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清瑶啊，你也知道，最近万岁爷偶有头晕头疼，有时感觉恶心麻木，时而噩梦缠身，夜半惊醒。虽说太医诊断没有大碍，只需细心调理，保持平和的心情即可，但我总觉着需要想个法子，缓解这样的症状，也让万岁爷少受些罪呀。这便想着，和你合计一下，有什么法子没有。”
水乡的夜景，可以算是江南一绝。河湖穿街而过，夜间水汽氤氲，清凉舒爽，河畔夜市繁华，临溪的街巷灯笼高悬，连绵起伏，古韵风雅，随着岸边清风吹拂而忽明忽暗，相比白昼时分的热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换上一身浅绿色汉装，腰间点缀着雪白纱缎裁制而成的花瓣，远看还以为是一条银线勾丝腰带，下身是镶边百褶裙，几乎曳地，淡淡地画了几笔眉，稍许扑了些脂粉，抿了下唇脂，松松地挽起一瀑及腰的长发，插上一支家常的珠钗。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一点也不假。
盈盈出了门，便看到不远处等候的胤禩，他竟也是一袭绿衣，真可谓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微微别过头去，唇边偷偷绽开一个淡淡的笑。
他手持一把折扇，正轻靠在身侧，衬得整个人器宇不凡，花心倜傥，清风拍打着衣袂，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贯儒雅斯文的笑容，摄人心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误入尘世的嫡仙，化身江南才子一览人间呢。
并肩穿梭在夜市中，胤禩宽大的衣袖下，是一双紧紧相携的手。人潮涌动，红灯笼内的烛光耀得整条街灯火通明，恍如长昼，世间却仿佛只剩下我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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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八弟和清瑶姑娘么，八弟携美同游，好雅兴啊”身后响起一个懒散的声音，轻浮，回身仰头便见到一张轻佻的，甚为讨人厌的面颊，周身一阵恶寒。
胤禩起身给太子、四爷道了声安，我便低下头避开那令人生厌的目光，也随后起身请安：“请二少爷、四少爷、十三少爷安，爷们万福。”
“免了，在外不拘这些个俗礼”太子笑笑收了扇子，伸手拉我起来，五指紧扣着我的小臂，却迟迟没有放手的意思，我侧了侧身，不着痕迹地把小臂抽出来。
太子面色讪讪，握拳收回了手，笑道：“真是巧了，今儿竟能在这里遇见八弟，清瑶姑娘和八弟还穿着同一种颜色的衣裳。”
胤禩挂起往日的招牌式微笑：“可不是巧了嘛，清瑶姑娘这几日闷在屋里，央着我带她出来走走，这不，臣弟想着江宁的夜市闻名遐迩，就一同来看看。至于这衣裳，事先倒确实是没有商量过，臣弟也觉着巧呢。”
太子忽地打开折扇，悠悠扇着，略微颔了颔首。这折扇，和胤禩搭配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完美无瑕，捏在太子手上，怎么就那么奇怪呢，这架势，真是令人难以接受，太子脸上的戾气与折扇透出的高雅是如此不和谐。
太子又啪地收起扇子，在手上敲了两下，提议道：“既然那么巧，相请不如偶遇，弟兄几个一起喝杯茶，如何？”
太子都开口了，几位爷自然不敢有异议，谁叫他是皇子中的老大呢？地位和身份的悬殊差距摆在那儿，在这个讲究等级的社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的权威可是不容置疑的，更何况，他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太子。
我正欲告退，太子却摆摆手未准，说要我在旁作陪，好让我多体味体味这江宁夜色，也算不虚此行。
内心苦叹一声，我实在是不愿应酬太子，不论是从他个人来讲，还是历史发展来讲，和他扯上干系的人准没好事，他终将是个被两废两立的倒霉蛋，牵扯太多反而于己不利，再者说了，他的德行委实称不上上佳，不知是先入为主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他一脸色相，轻佻放浪，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不快的神情，淡淡说道：“爷们联络兄弟感情，要奴婢在旁碍手碍脚的做什么，奴婢粗手笨脚的，只怕会给爷们添麻烦，还是告退了好，请爷恩准。”
太子还欲开口，一旁的四爷抢先道：“二哥，清瑶怕是在阿玛那儿还有差事，晚归了终究不好，还是准她先行告退吧。”
太子思忖了下，摆摆手道：“也好，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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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刻抱怨已晚，只好硬着头皮，握紧衣袖下的拳头，定定神警惕侧头一看，一辆马车已然稳稳妥妥地停在我身边，小全子跳下马车道：“清瑶姑娘，这里离曹府还有段距离，主子特意吩咐奴才，送清瑶姑娘回去。”
我应了声，心里总算稳若泰山，有了着落，甜滋滋的味儿泛起，微微点头便踏着脚凳上了马车，胤禩思虑得太周到了，晓得我一人回去不安全，心思一动便什么也不顾了，指不定会出什么差池，连这也帮我考量到了。
也是，倘若方才不是胤禩派来的马车，而是下山的匪徒什么的，我便是在劫难逃，插翅也难飞。
刚想坐下，我就觉得脚下滑滑的，猝不及防身体向前一倾，手便按在了马车的沿壁上，暂时稳住了身形，但脚底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才导致刚才差点滑跤。
借着透过纱帘的微弱月光，我才看清地上躺着一块竹青色的方帕。弯腰拾起，我细细打量，这一方手帕的四角绣着四朵迎寒开放的菊花，淡黄漫雅的色泽，细腻勾勒的绣工，一看便知是一名心灵手巧的女子绣的。
“清瑶姑娘，可以走了吗？”倏然间，小全子的声音透过门帘传进来。
“哦，可以了。”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忙坐好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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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僵持，她终归拗不过我，恹恹败下阵来，只好慢吞吞拿了出来，面上火红更甚，像个煮熟了的螃蟹壳儿，匀润的两颊晕开抹抹红潮，恐怕她也了解我的个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才谦让包容着我的。
犹记得当时秋菊手上攥的，是未绣完的一块方帕，片片金黄菊瓣犹然在目，看着她少女怀春的神情，我便猜出一二，还打趣她有了情郎，就不要朋友了，真真的有异性没人性哪。
而此刻，那影像与眼前的绣帕合为一体，不成想，这情郎就是胤禩……
我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躲不过的终究躲不过，我又能怎样呢？张秋菊就是隔在我们之间的一道符咒，张氏，妾张氏，他俩之间的渊源，究竟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胤禩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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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曹府到了。”车帘外的小全子说道。
车帘被高高撩起，我猛然觉醒，徐徐下了马车，道了谢，小全子便匆匆复命去了。
夜风微凉，我稍许感到了些凉意，便提步进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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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脚刚进小院，抬眼便看到梁公公等在院中，理了理纷杂的思绪，恢复了一丝神智，便径直快步走过去，低低身行了一礼：“梁谙达吉祥。”
这几年，虽说梁公公没有明着帮我，但暗中也时常提点我“谨言慎行，少说多做”，关照我不少。
梁公公急忙笑笑扶起我道：“清瑶姑娘可是折煞我了，你与我同是万岁爷身边伺候的人儿，万万不敢当此礼。”
我真诚地微笑道：“清瑶怎敢与您相提并论？谙达在万岁爷身边的时间长，深得万岁爷信任，又是清瑶的长辈，行礼本就是应该的。况且在这宫中，您走过的桥比清瑶走过的路还要长，清瑶资历尚浅、年岁尚短，许多事情看不明了，还望梁谙达多多提点。”
梁公公笑着微微摇头：“清瑶姑娘，你如此惠心纨质，许多事情比我看得更加透彻，不敢当‘提点’二字，只望相互照应，好好侍候万岁爷，主子高兴了，才有奴才们的好日子不是？”
“是，谙达说的是，清瑶必定竭尽全力。”我点点头，接口道，心下略生出些狐疑，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劳他亲自跑一趟，“谙达若有何吩咐，差底下人来传个话也便是了，何苦亲自走这一遭，难不成有什么要紧事？”
梁公公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清瑶啊，你也知道，最近万岁爷偶有头晕头疼，有时感觉恶心麻木，时而噩梦缠身，夜半惊醒。虽说太医诊断没有大碍，只需细心调理，保持平和的心情即可，但我总觉着需要想个法子，缓解这样的症状，也让万岁爷少受些罪呀。这便想着，和你合计一下，有什么法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