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夕夕都成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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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这不，就要去了。”我整理下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发式。
“上次我生病你替我当了几天值，今儿你早些回来吧，我替你。”秋菊漫不经心地帮我盘着头发，抬眼注视着镜中的我。
“不用了，我去就好，虽说你生病那次我确是替了你几次，不过姐妹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不用放在心上。”我站起身拉过秋菊的手说道。
“你几日事情多，好不容易闲下来，安心休息会，要不是早上我有事，真想替你一整天呢。”秋菊反握住我的手，言语恳切，“好啦，就这么说定了，巳时就回来吧。”
我微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拒绝，秋菊就跑出了帐篷，我想这样也好，今天早些去找胤禩教我骑马，每次都是他等我，今天就主动去找他吧。
当完值，我快步走回帐篷，淡描蛾眉，略化了淡妆，戴上胤禩送我的红珊瑚手链，就满怀喜悦地走向胤禩的帐篷，心想给他一个惊喜。
到了帐篷前，小全子说胤禩还没回来，请我到帐内等候，我嘱咐他不准去找胤禩，也不要告诉胤禩我来了，小全子答应着退下了，我在帐篷里随意转了转，心想皇子的规格就是与众不同，书桌、书架、矮柜、毛毡一应俱全，整一浓缩的院子。
过了一会儿，帐外响起脚步声，我偷偷地躲到毡毯制的门帘旁，想给他一个大大的surprise，来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我刚想走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来的人不止一个，确切的说，是胤禩抱着一个女子，姿势很暗昧，女子的手勾着胤禩的肩，头靠在胤禩怀里。胤禩将她稳稳地放到床上，俯身笑意妍妍，似又低头轻声嘱咐了几句，转过身时看见了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的我，坐在床上的那个女子，竟然是，秋菊！
胤禩看见我愣了一下，旋即走到我面前说道：“今天我回来途中遇到秋菊，她脚扭伤了，我想着平日里你们要好，而且走几步路就到我帐篷了，就把她带回来治伤了，刚想去通知你，没想到你在这里。”
我应该相信他不是吗？可是我为什么不想相信，看了看倚在床上面红耳赤的秋菊，我强压下心里的那股难受，呆呆地对胤禩说：“哦，秋菊受伤了啊，你赶紧去找太医给她看看吧。”
“好，我遣人去找太医，然后亲自去马棚牵马，带你去学骑马，嗯？”胤禩靠近我，低声耳语。
“好。”我点点头，扯出一个笑容，心底一片酸涩。
胤禩走出帐篷，我眼风掠见挪到床沿的秋菊，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别扭，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异常尴尬，四周涌动着微妙的气息。
“清瑶，你觉得八爷怎么样？”秋菊突然打破沉默，满是羞涩开口轻问道，声音是道不出的亲昵婉然。
“什么怎么样？”我打着马虎眼，别过脸看向别处。
“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秋菊低下头，一脸娇羞，声线微微抖动，彰显着内心的激动，“我觉得八爷温柔儒雅，又会照顾人，方才我跌倒扭伤了脚，八爷细心帮我查看伤势，还抱我回营帐，一路上嘘寒问暖，很是关心……”
秋菊轻声慢语，把持着分寸，生生压抑喷薄而出的爱慕，倒显得欲盖弥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太阳穴突突地跳，但还是镇定道：“是吗，胤……八爷喜欢你吗？”
秋菊把头低得更低了，赧然地笑着：“人家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你倒还取笑我……”她的目光黯了下去，哀叹一口气道：“像我这样身份的奴婢，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就满足了。”
看着秋菊红透的脸，我竟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秋菊，你家里还有那些人？认识你这么久，还没问过你的家里人呢。”
秋菊回答说：“家父张之碧……”
她是张之碧之女？我的脑袋一声闷轰，耳边嗡嗡地响着，一直重复：张之碧之女张氏，张氏，张氏……
她就是为胤禩生下长子的张氏——张秋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的帐篷，木然地望着苍茫草原，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无措。意识已经一片茫然，再也支撑不了沉重的身躯，我背靠着帐篷，身体顺着帐篷滑落到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像一块海绵一样软软地瘫在地上。
她是他未来的妾，那么我是谁？在史书里，胤禩身边并没有一位完颜氏，却明确地记载着他的两个妾：张氏和毛氏，她们为他生育了一儿一女，而我呢，我是他的谁？我爱着退去光环的胤禩，却忘了胤禩姓爱新觉罗，他有他身为皇子的义务，他需要为皇家延续香火。
一路走来，深深刻在我心中的是宠我爱我的胤禩，而不是满清的八皇子，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否认胤禩和八皇子是一个人这个事实，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和可笑，他们是一个人，一个人哪！
一直是我活得太不真实……
我如果决定和胤禩在一起，不仅要接受胤禩的一切，也要接受八皇子的一切、八贝勒的一切、八贤王的一切，必须接受和八福晋、毛氏、秋菊甚至他的其他女人分享一个他，我没得选择。
草原上夜间的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我蜷着身子还是无法抵挡来自内心的寒意。我身边的好姐妹，将会成为我最爱的男人的妾，这是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我死死咬着下唇，不让哭泣声从唇间流出，直到一股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下唇一阵阵麻木。我紧紧地攥着手，想要缓解内心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发现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手心绽放着一朵娇艳的血红玫瑰。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响起，我耳边是一声声焦急的呼唤：“瑶儿，瑶儿，你怎么了？瑶儿，你……”
我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推开了身边的人，猛然夺过马鞭，急急翻身上马，反手就是一鞭，马儿吃痛狂奔起来，只听得飘散在空中的一声声“瑶儿”。
不知跑了多久，我的身后响起马蹄声，是胤禩赶上了吧。我发疯似的又加了一鞭，直到身后的马蹄声渐渐远了，我才开始减速。
就我的骑马水平，搁平日里早就被马颠下来了，根本不会坚持到现在，更不会有勇气再加一鞭，我真的是疯了。
迎着冷风，我的头脑清醒了些，胃里一阵阵的难受涌动。
我勒了勒马想让它停下来，却发现马儿没有停止狂奔的迹象。我有些慌了，紧抓着缰绳不敢松懈，脚下的马蹬却不小心滑掉了，顿时，我在马背上被颠得东倒西歪，七荤八素，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瑶儿，坚持下去，抓住缰绳，身体前倾伏在马上……”是胤禩来了，他来救我了，我赶紧趴在马背上不敢动弹，但是是马颠簸得实在太厉害，我依旧被狠狠甩了出去……
“是我，这不，就要去了。”我整理下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发式。
“上次我生病你替我当了几天值，今儿你早些回来吧，我替你。”秋菊漫不经心地帮我盘着头发，抬眼注视着镜中的我。
“不用了，我去就好，虽说你生病那次我确是替了你几次，不过姐妹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不用放在心上。”我站起身拉过秋菊的手说道。
“你几日事情多，好不容易闲下来，安心休息会，要不是早上我有事，真想替你一整天呢。”秋菊反握住我的手，言语恳切，“好啦，就这么说定了，巳时就回来吧。”
我微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拒绝，秋菊就跑出了帐篷，我想这样也好，今天早些去找胤禩教我骑马，每次都是他等我，今天就主动去找他吧。
当完值，我快步走回帐篷，淡描蛾眉，略化了淡妆，戴上胤禩送我的红珊瑚手链，就满怀喜悦地走向胤禩的帐篷，心想给他一个惊喜。
到了帐篷前，小全子说胤禩还没回来，请我到帐内等候，我嘱咐他不准去找胤禩，也不要告诉胤禩我来了，小全子答应着退下了，我在帐篷里随意转了转，心想皇子的规格就是与众不同，书桌、书架、矮柜、毛毡一应俱全，整一浓缩的院子。
过了一会儿，帐外响起脚步声，我偷偷地躲到毡毯制的门帘旁，想给他一个大大的surprise，来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我刚想走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来的人不止一个，确切的说，是胤禩抱着一个女子，姿势很暗昧，女子的手勾着胤禩的肩，头靠在胤禩怀里。胤禩将她稳稳地放到床上，俯身笑意妍妍，似又低头轻声嘱咐了几句，转过身时看见了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的我，坐在床上的那个女子，竟然是，秋菊！
胤禩看见我愣了一下，旋即走到我面前说道：“今天我回来途中遇到秋菊，她脚扭伤了，我想着平日里你们要好，而且走几步路就到我帐篷了，就把她带回来治伤了，刚想去通知你，没想到你在这里。”
我应该相信他不是吗？可是我为什么不想相信，看了看倚在床上面红耳赤的秋菊，我强压下心里的那股难受，呆呆地对胤禩说：“哦，秋菊受伤了啊，你赶紧去找太医给她看看吧。”
“好，我遣人去找太医，然后亲自去马棚牵马，带你去学骑马，嗯？”胤禩靠近我，低声耳语。
“好。”我点点头，扯出一个笑容，心底一片酸涩。
胤禩走出帐篷，我眼风掠见挪到床沿的秋菊，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别扭，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异常尴尬，四周涌动着微妙的气息。
“清瑶，你觉得八爷怎么样？”秋菊突然打破沉默，满是羞涩开口轻问道，声音是道不出的亲昵婉然。
“什么怎么样？”我打着马虎眼，别过脸看向别处。
“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秋菊低下头，一脸娇羞，声线微微抖动，彰显着内心的激动，“我觉得八爷温柔儒雅，又会照顾人，方才我跌倒扭伤了脚，八爷细心帮我查看伤势，还抱我回营帐，一路上嘘寒问暖，很是关心……”
秋菊轻声慢语，把持着分寸，生生压抑喷薄而出的爱慕，倒显得欲盖弥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太阳穴突突地跳，但还是镇定道：“是吗，胤……八爷喜欢你吗？”
秋菊把头低得更低了，赧然地笑着：“人家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你倒还取笑我……”她的目光黯了下去，哀叹一口气道：“像我这样身份的奴婢，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就满足了。”
看着秋菊红透的脸，我竟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秋菊，你家里还有那些人？认识你这么久，还没问过你的家里人呢。”
秋菊回答说：“家父张之碧……”
她是张之碧之女？我的脑袋一声闷轰，耳边嗡嗡地响着，一直重复：张之碧之女张氏，张氏，张氏……
她就是为胤禩生下长子的张氏——张秋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的帐篷，木然地望着苍茫草原，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无措。意识已经一片茫然，再也支撑不了沉重的身躯，我背靠着帐篷，身体顺着帐篷滑落到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像一块海绵一样软软地瘫在地上。
她是他未来的妾，那么我是谁？在史书里，胤禩身边并没有一位完颜氏，却明确地记载着他的两个妾：张氏和毛氏，她们为他生育了一儿一女，而我呢，我是他的谁？我爱着退去光环的胤禩，却忘了胤禩姓爱新觉罗，他有他身为皇子的义务，他需要为皇家延续香火。
一路走来，深深刻在我心中的是宠我爱我的胤禩，而不是满清的八皇子，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否认胤禩和八皇子是一个人这个事实，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和可笑，他们是一个人，一个人哪！
一直是我活得太不真实……
我如果决定和胤禩在一起，不仅要接受胤禩的一切，也要接受八皇子的一切、八贝勒的一切、八贤王的一切，必须接受和八福晋、毛氏、秋菊甚至他的其他女人分享一个他，我没得选择。
草原上夜间的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我蜷着身子还是无法抵挡来自内心的寒意。我身边的好姐妹，将会成为我最爱的男人的妾，这是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我死死咬着下唇，不让哭泣声从唇间流出，直到一股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下唇一阵阵麻木。我紧紧地攥着手，想要缓解内心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发现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手心绽放着一朵娇艳的血红玫瑰。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响起，我耳边是一声声焦急的呼唤：“瑶儿，瑶儿，你怎么了？瑶儿，你……”
我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推开了身边的人，猛然夺过马鞭，急急翻身上马，反手就是一鞭，马儿吃痛狂奔起来，只听得飘散在空中的一声声“瑶儿”。
不知跑了多久，我的身后响起马蹄声，是胤禩赶上了吧。我发疯似的又加了一鞭，直到身后的马蹄声渐渐远了，我才开始减速。
就我的骑马水平，搁平日里早就被马颠下来了，根本不会坚持到现在，更不会有勇气再加一鞭，我真的是疯了。
迎着冷风，我的头脑清醒了些，胃里一阵阵的难受涌动。
我勒了勒马想让它停下来，却发现马儿没有停止狂奔的迹象。我有些慌了，紧抓着缰绳不敢松懈，脚下的马蹬却不小心滑掉了，顿时，我在马背上被颠得东倒西歪，七荤八素，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瑶儿，坚持下去，抓住缰绳，身体前倾伏在马上……”是胤禩来了，他来救我了，我赶紧趴在马背上不敢动弹，但是是马颠簸得实在太厉害，我依旧被狠狠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