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互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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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的……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不是么？何必过于自扰，隐约的一抹苦笑溢上唇角……
“不过既然你今日问了，我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想明白，说清楚。现在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爱新觉罗？胤禩对郭洛罗？翊慧，只是责任，没有爱情。我爱的人，只有你，瑶儿。”澹然而坚定的语调，缓缓入耳，却如雷声般震颤吾心。
怎会是这样的答案？我蓦然仰首，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心情刹那变得复杂，他，应该很爱她，不是吗？
千百个念头缠绕于心，竟怎么理也理不顺……
胤禩用指尖轻轻熨平我紧拧的眉头：“瑶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翊慧之间的关系亲密，也许是我们在人前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行为让你误会了，以为我们夫妻与旁人不同，与世俗相异。但是你这么聪慧，应该明白逢场作戏的道理，但这些戏码仅是面上工夫，并不代表我和翊慧两情相悦，你可明白？我说这些话，你或许会觉得我虚伪做作，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不想欺骗你。”
我错愕不已，是历史出了错么？胤禩与八福晋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我看不清，道不明，有时觉得他很爱她，可以容忍她的骄纵任性，有时觉得他不爱她，可以为我这一个外人和她吵架翻脸。难道只是因为我太注意胤禩，太爱胤禩，才会把他和八福晋的一件小事无限放大，曲解了他的本意？难道只是因为历史的误导，我才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是模范夫妻，生死与共？
我不知道……
胤禩圈着我的手紧了紧，凝神地看着我，目光是无比的认真：“瑶儿，我知道你不解我为何放纵翊慧，也知道你在意翊慧的事，不愿过分接近我。我始终不知该从何说起，你也没问，这事也就一直拖着，可是，今日该是我们坦诚相对的时候了。”
胤禩静静放松对我的束缚，望着醉人的夜空，细细道来：“从小，翊慧就是皇宫里的一颗明珠，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深得皇阿玛和各宫娘娘的喜爱，不仅因为她有烜赫一时的家世，更是因为她在长辈面前乖巧活泼的性格。而那时的我，地位卑贱，不受人待见，住得也偏僻，和翊慧没有什么遇见的机会，只是听人说她目无法纪，骄横无礼。在我十七岁那年，皇阿玛为了抬高我的身份地位，弥补我生母是辛者库罪籍的缺憾，将翊慧赐给我当嫡福晋。我虽不喜欢翊慧，但也说不上讨厌，因为我根本没有机会了解她。就这样，翊慧就成了我的嫡福晋，大婚后，我发现她对待下人刻薄无情，多次都因为一点无谓的小事杖毙家仆，在对待府中事务时，雷厉风行，绝不容他人置喙。当时我朝中事务繁忙，真是不愿为这些家事操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有一次，她下令杖毙了在我书房服侍的一个侍女，唤作莫云，那莫云忠诚懂事，办事从未出过错，我实在不解翊慧为何容不下她，那时正值年轻气盛，委实看不过眼，就一时冲动跑去质问她为何如此残忍，活活打死一个无辜的侍女？她竟毫不在意地对我说：她就是一个贱丫头，不值得我心急上火，大动干戈地兴师问罪。她的表情，就像是碾死一只蝼蚁一般稀松平常，只是轻描淡写道：莫云趁着职务之便，常常故意勾引我，她为了防微杜渐，所以下令杖毙莫云，以儆效尤，树立她这个女主人在府中的威严。我听后简直难以置信，莫云一直谨小慎微，从无半分逾矩，翊慧竟然会给她安上这样的罪名，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了解她，看清她的有恃无恐、目中无人。翊慧几次三番地扬言：我娶她，不过是为了她的家世背景，为了增强自身在朝中的实力，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安亲王府的巨大势力根本不会瞧上我这个身份卑微的八皇子，若是我待她不好，她便会撺掇她的家族与我为敌。我深知翊慧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不由得苦笑了下，看来之前八福晋对我的那一套还算是仁慈的，还忌着我是康熙身边的人，不敢像八贝勒府里一样胡作非为，把人命当儿戏。
胤禩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不久后这件事被明尚额驸知晓了，他登门道歉，说是要将翊慧带回额驸府管教一段时间，自娘家回来后，翊慧的脾气稍稍收敛了些，行事作风温和了许多。之后我俩的关系一直淡淡的，只是在其他人看来我们依旧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如你所见。我娶翊慧的原因完全如她所说，的确是一场政治联姻，不爱她却娶了她，是我在利用她，是我耽误了她，如此一来，天长日久，我对她心存愧疚，避免再与她起争执，应让则让，能退就退，一直纵容着她，才造成她如今这样飞扬跋扈的性格。”
我走过去轻抚着他的背，瞳眸注视着他的背影说道：“在八福晋嫁与你时，你们的命运就紧紧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必八福晋已悟到这个道理，所以不会再和你为难了。还有，八福晋出生于名门望族，打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个性自然娇惯些，与你无关，不要总把责任揽在自个儿身上。”
胤禩神色一紧，回过身来抱住我，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颈间：“瑶儿，你怎么不明白，起先我不愿告诉你这些，一则，我不想你担惊受怕，翊慧的无理取闹，至今连我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你，我不忍心让你承受原本不该是你承受的。二则，我不愿让你看见我的虚与委蛇、我的矫揉造作，这些个朝堂上的权谋戏码，只会玷污了你的眼睛，我害怕，你不再相信我。瑶儿，你明白么？”
八贝勒若是毫无手腕，无谋无计，就其内无宠爱权势，外无外戚支持，母族又是罪籍，又怎能坐到如今的地位？这些我早就知晓，只是未料想他竟如此敏感，这些外物又怎会影响到我的心？只要他是真心待我，所有的一切，全部不重要，即便是陪他玩弄权术，大不了无疾而终，我亦甘愿……
我伸手拥住他，微微颔首，心顿时有些揪疼：“我明白，我也答应你，永远不会无端怀疑你，我信你，比相信自己更相信你。但是胤禩，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一切，不论好坏。我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你，而不是一个竭力虚构的完美幻象。我愿意，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未来的欢乐和痛苦，无论前路洒满阳光还是遍布荆棘，我都会与你风雨同舟，不离不弃。胤禩，你相信我吗？”
胤禩的身体有一丝颤动，随即坚定地点点头：“我信你。在你面前，我承诺过，永远展现最真实的自己，我定会做到。只是，还有一件事我必须事先告诉你，我的嫡福晋只可能是翊慧，不可能再是他人，这是我唯一可以留给她的，你会介意么？”
我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竟是如此坦诚，坦诚到不愿意许给我一个虚假的承诺来加重砝码，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也不会那么绝情。
他，终究没有帝王该有的狠决和伪饰，对待善妒娇蛮的正妻是如此，对我，亦是如此。他的真实，他的光明磊落，始终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他的温柔，他的不宜帝皇，一直是我最眷恋依赖的。
如果他狠心休了翊慧，他便不是那个我认识的胤禩了，这样……真的很好……
我不介意，我不在乎，这是我第一次没有权衡利弊，瞻前顾后而作出的答案，并不是因为历史上胤禩的嫡妻只有郭洛罗？翊慧一人，而是因为我爱他，无关地位，无关名利，无关结局，仅此而已。
我抬头看着星星，眨眨眼，把泪意逼回去，唇角掠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胤禩，我不介意，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我还给你准备了别的生日礼物，你要看么？”
一片沉默，只留夜风飒飒，竹叶沙沙，须臾，胤禩的笑从原始的诧异，逐渐变得深沉和玩味，双眸如一泓幽潭，魅邪而蛊惑，目光星星点点地落在我的嘴唇上，黏黏腻腻的，眉宇间多了一丝暗昧。
我赶忙后退，抬手掩住唇，一脸幽怨：“你想干嘛？”
胤禩故意装出一副无辜者的嘴脸，假装不解道：“我没想干什么，不然瑶儿想让我做些什么？”他顺势又往前踱了两步，我们的距离一点点地缩短。
我看着他满脸“我就是耍赖你想怎么着”的表情，明里暗里带着一抹讥讽，好似在抱屈：“是你想歪了，我可是很纯洁的。”
光是瞧着这一副天使的面容下，藏着恶魔一般的心，这颗心在无辜的容貌下居然还可以掩饰得极佳，我简直可以气到吐血，为什么他装啥像啥，我每每都是抵御无效，被他得手。不行，我要反抗！我用小臂抵住他前进的身体，摆出一副三贞九烈的姿态，大义凛然道：“停，不许再靠近。”
胤禩大约是被我的气场吓到，果然不再靠近，唇角的笑意却未收敛，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的下一步行动，似是任我自由发挥，他倒像个悠然看戏之人，我霎时怒了：“不许笑！”
笑颜依然未敛，我不禁用小拳头胡乱挥舞，上下其手招呼起他来：“叫你笑，叫你笑，不许笑听到没，还笑不笑了你！”
“好好好，不笑不笑。”胤禩捉住我杂乱无章地攻击着他的手臂，大掌顺势一带，我便一个趔趄，差点撞到他的胸口，旋即他便轻笑起来，低首温语呢喃道，“就你这套花拳绣腿，还是省省吧。”
我急急退后两步，脸像是着了火般滚烫，心脏像擂鼓一般狂跳，抽出被他箍着的小臂，缓缓抚平不稳的气息，清清喑哑的喉咙，换上一脸淡定道：“如果你想要礼物，就跟我来，不想要的话，就可以回去睡了。报告完毕，慢走不送。”
说完我就顺着我们紧贴的身躯之间一条小小的缝隙，侧行两步溜了出去，再下去我可就扛不住了，又要被他得逞，趁着自己还能控制局面，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胤禩似乎看透了一般，眉角弯弯似勾月，提步乖乖地跟在身后。
嘻，好有成就感啊，今日的寿星、堂堂大清国的八皇子成了我的跟班小弟，我不禁暗自窃喜，抬手捂了捂红透的脸颊，呼吸还是有些紊乱。
开了门，伴胤禩进了房间，我跑到里间打开衣柜，轻手轻脚地取出一个红木镶琉璃的镂花宝盒，这里头装的，可是我几个月来夜以继日的成果。
我献宝似的把木盒往桌上一摆，胤禩仔细打量面前的木盒，一手抱在胸前，一手轻托下巴，来回摩挲，似乎在猜测这木盒中究竟是什么。
“这木盒里是什么？”半晌，胤禩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开口问我。
“你猜”我挑眉望向他，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他的一脸犹豫踯躅的神色，浓墨朗眉微锁。
“我猜……这是你送我的礼物。”胤禩很赖皮地“猜”道，露出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
废话！我瞬时无语，看来词穷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我此刻却偏偏找不到合宜的话语反驳，不禁在心里暗暗唾弃他，扔给他一记鄙视的眼神。胤禩从身后箍住我，鼻息忽忽地喷在我的颈项间，声音闷闷的：“我要你亲手帮我打开。”
他们，真的……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不是么？何必过于自扰，隐约的一抹苦笑溢上唇角……
“不过既然你今日问了，我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想明白，说清楚。现在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爱新觉罗？胤禩对郭洛罗？翊慧，只是责任，没有爱情。我爱的人，只有你，瑶儿。”澹然而坚定的语调，缓缓入耳，却如雷声般震颤吾心。
怎会是这样的答案？我蓦然仰首，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心情刹那变得复杂，他，应该很爱她，不是吗？
千百个念头缠绕于心，竟怎么理也理不顺……
胤禩用指尖轻轻熨平我紧拧的眉头：“瑶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翊慧之间的关系亲密，也许是我们在人前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行为让你误会了，以为我们夫妻与旁人不同，与世俗相异。但是你这么聪慧，应该明白逢场作戏的道理，但这些戏码仅是面上工夫，并不代表我和翊慧两情相悦，你可明白？我说这些话，你或许会觉得我虚伪做作，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不想欺骗你。”
我错愕不已，是历史出了错么？胤禩与八福晋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我看不清，道不明，有时觉得他很爱她，可以容忍她的骄纵任性，有时觉得他不爱她，可以为我这一个外人和她吵架翻脸。难道只是因为我太注意胤禩，太爱胤禩，才会把他和八福晋的一件小事无限放大，曲解了他的本意？难道只是因为历史的误导，我才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是模范夫妻，生死与共？
我不知道……
胤禩圈着我的手紧了紧，凝神地看着我，目光是无比的认真：“瑶儿，我知道你不解我为何放纵翊慧，也知道你在意翊慧的事，不愿过分接近我。我始终不知该从何说起，你也没问，这事也就一直拖着，可是，今日该是我们坦诚相对的时候了。”
胤禩静静放松对我的束缚，望着醉人的夜空，细细道来：“从小，翊慧就是皇宫里的一颗明珠，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深得皇阿玛和各宫娘娘的喜爱，不仅因为她有烜赫一时的家世，更是因为她在长辈面前乖巧活泼的性格。而那时的我，地位卑贱，不受人待见，住得也偏僻，和翊慧没有什么遇见的机会，只是听人说她目无法纪，骄横无礼。在我十七岁那年，皇阿玛为了抬高我的身份地位，弥补我生母是辛者库罪籍的缺憾，将翊慧赐给我当嫡福晋。我虽不喜欢翊慧，但也说不上讨厌，因为我根本没有机会了解她。就这样，翊慧就成了我的嫡福晋，大婚后，我发现她对待下人刻薄无情，多次都因为一点无谓的小事杖毙家仆，在对待府中事务时，雷厉风行，绝不容他人置喙。当时我朝中事务繁忙，真是不愿为这些家事操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有一次，她下令杖毙了在我书房服侍的一个侍女，唤作莫云，那莫云忠诚懂事，办事从未出过错，我实在不解翊慧为何容不下她，那时正值年轻气盛，委实看不过眼，就一时冲动跑去质问她为何如此残忍，活活打死一个无辜的侍女？她竟毫不在意地对我说：她就是一个贱丫头，不值得我心急上火，大动干戈地兴师问罪。她的表情，就像是碾死一只蝼蚁一般稀松平常，只是轻描淡写道：莫云趁着职务之便，常常故意勾引我，她为了防微杜渐，所以下令杖毙莫云，以儆效尤，树立她这个女主人在府中的威严。我听后简直难以置信，莫云一直谨小慎微，从无半分逾矩，翊慧竟然会给她安上这样的罪名，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了解她，看清她的有恃无恐、目中无人。翊慧几次三番地扬言：我娶她，不过是为了她的家世背景，为了增强自身在朝中的实力，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安亲王府的巨大势力根本不会瞧上我这个身份卑微的八皇子，若是我待她不好，她便会撺掇她的家族与我为敌。我深知翊慧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不由得苦笑了下，看来之前八福晋对我的那一套还算是仁慈的，还忌着我是康熙身边的人，不敢像八贝勒府里一样胡作非为，把人命当儿戏。
胤禩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不久后这件事被明尚额驸知晓了，他登门道歉，说是要将翊慧带回额驸府管教一段时间，自娘家回来后，翊慧的脾气稍稍收敛了些，行事作风温和了许多。之后我俩的关系一直淡淡的，只是在其他人看来我们依旧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如你所见。我娶翊慧的原因完全如她所说，的确是一场政治联姻，不爱她却娶了她，是我在利用她，是我耽误了她，如此一来，天长日久，我对她心存愧疚，避免再与她起争执，应让则让，能退就退，一直纵容着她，才造成她如今这样飞扬跋扈的性格。”
我走过去轻抚着他的背，瞳眸注视着他的背影说道：“在八福晋嫁与你时，你们的命运就紧紧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必八福晋已悟到这个道理，所以不会再和你为难了。还有，八福晋出生于名门望族，打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个性自然娇惯些，与你无关，不要总把责任揽在自个儿身上。”
胤禩神色一紧，回过身来抱住我，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颈间：“瑶儿，你怎么不明白，起先我不愿告诉你这些，一则，我不想你担惊受怕，翊慧的无理取闹，至今连我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你，我不忍心让你承受原本不该是你承受的。二则，我不愿让你看见我的虚与委蛇、我的矫揉造作，这些个朝堂上的权谋戏码，只会玷污了你的眼睛，我害怕，你不再相信我。瑶儿，你明白么？”
八贝勒若是毫无手腕，无谋无计，就其内无宠爱权势，外无外戚支持，母族又是罪籍，又怎能坐到如今的地位？这些我早就知晓，只是未料想他竟如此敏感，这些外物又怎会影响到我的心？只要他是真心待我，所有的一切，全部不重要，即便是陪他玩弄权术，大不了无疾而终，我亦甘愿……
我伸手拥住他，微微颔首，心顿时有些揪疼：“我明白，我也答应你，永远不会无端怀疑你，我信你，比相信自己更相信你。但是胤禩，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一切，不论好坏。我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你，而不是一个竭力虚构的完美幻象。我愿意，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未来的欢乐和痛苦，无论前路洒满阳光还是遍布荆棘，我都会与你风雨同舟，不离不弃。胤禩，你相信我吗？”
胤禩的身体有一丝颤动，随即坚定地点点头：“我信你。在你面前，我承诺过，永远展现最真实的自己，我定会做到。只是，还有一件事我必须事先告诉你，我的嫡福晋只可能是翊慧，不可能再是他人，这是我唯一可以留给她的，你会介意么？”
我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竟是如此坦诚，坦诚到不愿意许给我一个虚假的承诺来加重砝码，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也不会那么绝情。
他，终究没有帝王该有的狠决和伪饰，对待善妒娇蛮的正妻是如此，对我，亦是如此。他的真实，他的光明磊落，始终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他的温柔，他的不宜帝皇，一直是我最眷恋依赖的。
如果他狠心休了翊慧，他便不是那个我认识的胤禩了，这样……真的很好……
我不介意，我不在乎，这是我第一次没有权衡利弊，瞻前顾后而作出的答案，并不是因为历史上胤禩的嫡妻只有郭洛罗？翊慧一人，而是因为我爱他，无关地位，无关名利，无关结局，仅此而已。
我抬头看着星星，眨眨眼，把泪意逼回去，唇角掠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胤禩，我不介意，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我还给你准备了别的生日礼物，你要看么？”
一片沉默，只留夜风飒飒，竹叶沙沙，须臾，胤禩的笑从原始的诧异，逐渐变得深沉和玩味，双眸如一泓幽潭，魅邪而蛊惑，目光星星点点地落在我的嘴唇上，黏黏腻腻的，眉宇间多了一丝暗昧。
我赶忙后退，抬手掩住唇，一脸幽怨：“你想干嘛？”
胤禩故意装出一副无辜者的嘴脸，假装不解道：“我没想干什么，不然瑶儿想让我做些什么？”他顺势又往前踱了两步，我们的距离一点点地缩短。
我看着他满脸“我就是耍赖你想怎么着”的表情，明里暗里带着一抹讥讽，好似在抱屈：“是你想歪了，我可是很纯洁的。”
光是瞧着这一副天使的面容下，藏着恶魔一般的心，这颗心在无辜的容貌下居然还可以掩饰得极佳，我简直可以气到吐血，为什么他装啥像啥，我每每都是抵御无效，被他得手。不行，我要反抗！我用小臂抵住他前进的身体，摆出一副三贞九烈的姿态，大义凛然道：“停，不许再靠近。”
胤禩大约是被我的气场吓到，果然不再靠近，唇角的笑意却未收敛，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的下一步行动，似是任我自由发挥，他倒像个悠然看戏之人，我霎时怒了：“不许笑！”
笑颜依然未敛，我不禁用小拳头胡乱挥舞，上下其手招呼起他来：“叫你笑，叫你笑，不许笑听到没，还笑不笑了你！”
“好好好，不笑不笑。”胤禩捉住我杂乱无章地攻击着他的手臂，大掌顺势一带，我便一个趔趄，差点撞到他的胸口，旋即他便轻笑起来，低首温语呢喃道，“就你这套花拳绣腿，还是省省吧。”
我急急退后两步，脸像是着了火般滚烫，心脏像擂鼓一般狂跳，抽出被他箍着的小臂，缓缓抚平不稳的气息，清清喑哑的喉咙，换上一脸淡定道：“如果你想要礼物，就跟我来，不想要的话，就可以回去睡了。报告完毕，慢走不送。”
说完我就顺着我们紧贴的身躯之间一条小小的缝隙，侧行两步溜了出去，再下去我可就扛不住了，又要被他得逞，趁着自己还能控制局面，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胤禩似乎看透了一般，眉角弯弯似勾月，提步乖乖地跟在身后。
嘻，好有成就感啊，今日的寿星、堂堂大清国的八皇子成了我的跟班小弟，我不禁暗自窃喜，抬手捂了捂红透的脸颊，呼吸还是有些紊乱。
开了门，伴胤禩进了房间，我跑到里间打开衣柜，轻手轻脚地取出一个红木镶琉璃的镂花宝盒，这里头装的，可是我几个月来夜以继日的成果。
我献宝似的把木盒往桌上一摆，胤禩仔细打量面前的木盒，一手抱在胸前，一手轻托下巴，来回摩挲，似乎在猜测这木盒中究竟是什么。
“这木盒里是什么？”半晌，胤禩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开口问我。
“你猜”我挑眉望向他，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他的一脸犹豫踯躅的神色，浓墨朗眉微锁。
“我猜……这是你送我的礼物。”胤禩很赖皮地“猜”道，露出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
废话！我瞬时无语，看来词穷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我此刻却偏偏找不到合宜的话语反驳，不禁在心里暗暗唾弃他，扔给他一记鄙视的眼神。胤禩从身后箍住我，鼻息忽忽地喷在我的颈项间，声音闷闷的：“我要你亲手帮我打开。”